在這年代,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是一筆能夠讓生活翻天覆地變化的巨款!
金詩韻拿出口袋里的布,把這信封妥善放好,“干部同志,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能幫上李大爺的忙,我也很高興!”
把這事辦完,冰冷的上海表變成了溫暖的錢和糧票,金詩韻心頭那叫一個滿足,扶著腰想回家。
可還沒邁出幾步就被叫住,是穿著大紅色衣裳的李大娘。
得知金詩韻幫了大忙,她就火急火燎地過來了。
“傻孩子,今天我家潤田結婚,開了好幾桌席,你咋不來啊?老李頭特意囑咐我,讓我把你請過去,你是我們李家的大恩人,不然今天我兒子這婚事就吹了!”
李大娘聲音柔和,摟住金詩韻的胳膊。
“走,去我家吃了席再走,詩韻,往后你就是我干閨女,你的這份情啊,我們老李家記上一輩子!”
金詩韻臉頰染上一抹薄紅,“李大娘,都是鄰居,哪用這么客氣?再說了,李大爺是有名的鉗工,我家忍寒正巧是開廠子的,要是有需要,還要上門去請大爺呢!”
李大娘拍拍胸口,當即應下:“這點小事算得了啥?回頭我就去跟建平說,只要是忍寒的廠子需要幫忙,他一律不許收錢!”
剛進李家院子,就看到了滿地的紅紙屑,有幾個孩子手里抓著紙包,見人就往頭上撒,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往旁邊一瞧,嫁妝擺了半個院子,不愧是迎娶的富家女,最惹眼的就是中間那臺蝴蝶牌縫紉機,漆油亮油亮的,大件還有幾個木頭柜子,上頭貼著大大的“喜”。
新郎新娘都穿著大紅色衣裳,剛拜完堂,正挨桌敬酒。
院子里擺了好幾張圓桌,上頭只有瓜子和高粱酒,還沒等著開席,但桌子旁已經坐滿了人。
李大娘執意拉著金詩韻坐在主桌,邊給她倒熱水邊說道:“閨女,今天誰都能客氣,但你不能。”
“你看見沒,半院子都是我這兒媳婦的親戚!這塊表是送給親家公的,要是臨了掏不出來,怕是把我們家這桌子都得掀了!”
金詩韻捂著嘴笑,李大娘為人痛快,說話也是直來直去。
李建平走過來,指了指胸口那八級工徽章,鄭重其事地道:“閨女啊,今天這人情算我欠你的,你應該知道,我剛從機械廠里退休,現在就帶帶徒弟,搞搞技術攻關。”
“以后你和家里要是遇上什么難事,特別是技術上的難題,隨時過來找我,老頭子我算有點面子,徒弟也不少,能幫上忙的,我肯定不推辭!”
李建平拍拍胸脯,給予金詩韻承諾。
這話也就相當于是在說,他這個八級鉗工的人脈和能力都能為金詩韻所用!
在這個重技術的工業年代,這樣的承諾價值千金!
顧秀蘭正樂呵的跟那些老姊妹們聊天,恍惚間看見主桌坐了個熟悉的身影,頓時被嚇了一跳。
呀,這金詩韻咋稀里糊涂的坐到主桌上去了?
李家是大戶人家,最是注重規矩禮節,可不能讓她在這兒丟人現眼。
顧秀蘭彎下腰走過去,拽住她的袖子:“你哪能坐在這兒啊,閨女,走,跟媽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