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林硯猛地回頭,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眸里。
少年穿著簡單的白t恤,黑色運動褲,身形挺拔,眉眼鋒利得像把刀。只是此刻,那雙總是帶著疏離的眼睛里,盛記了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怒意。
是沈野。
活生生的,還帶著少年氣的沈野。
不是末世里那個異能強大、冷漠寡言,卻會在他臨死前紅著眼吼他的沈野。
“林硯,”沈野上前一步,將一疊打印紙狠狠砸在林硯臉上,紙張散落一地,“你倒是挺能耐啊,舉報我翹課?就這么盼著我被處分,好踩著我上位?”
打印紙上是聊天記錄截圖,頭像是他的,內容赫然是“舉報沈野連續一周未到課,請求學校嚴肅處理”。
林硯的心臟猛地一縮。
是這個!
前世就是這疊被篡改的聊天記錄,成了他和沈野關系破裂的開端。
那時沈野因為家里的事緒低落,連續翹了一周課,教導主任放話要記大過。林硯找到主任,軟磨硬泡,用自已的學分替沈野頂了“警告處分”,可轉身就被人截胡,偽造了聊天記錄送到沈野面前。
沈野認定是他告密,從此對他冷若冰霜,哪怕末世降臨后被迫通行,也從沒給過他好臉色。
直到剛才,喪尸口下,他那句“不準死”。
“說話!”沈野見他半天沒反應,眉頭擰得更緊,語氣淬了冰,“被我戳穿,心虛了?”
林硯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少年模樣的沈野,還沒有經歷末世的磋磨,眼底的戾氣里帶著未脫的青澀。他還活著,鮮活地站在這里,對自已怒目而視。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酸澀又滾燙,逼得林硯喉嚨發緊。
他沒死,沈野也還活著。
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沈野見他眼神發直,以為他是默認,怒火更盛,抬腳踹了一下林硯的床腿,“林硯,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陰?背后搞小動作很有意思?”
林硯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現在不是解釋的時侯,距離末世爆發只剩15天,他沒時間耗在這無聊的舞會里。
他要囤貨。
要在病毒全面擴散前,把能想到的所有物資,全都搬進那個即將覺醒的空間里。
還要……離沈野遠點。
前世的糾纏太累了,誤會也好,真心也罷,都隨著那場尸潮煙消云散吧。
林硯沒看地上的聊天記錄,掀開被子下床,徑直走向自已的書桌。他的動作平靜得過分,反而讓沈野愣住了。
這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林硯要么該急著辯解,要么該惱羞成怒,怎么會……如此冷淡?
“你啞巴了?”沈野皺眉,語氣更沖,“林硯,你他媽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林硯充耳不聞,拉開抽屜,拿出自已的銀行卡和身份證。卡里只有五萬塊,是他省吃儉用攢下的生活費和獎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