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現,連二皇子趙云峰都立刻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
“皇姐。”
趙明月只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她的目光,越過所有人,徑直落在了李锃的身上。
那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要將他從里到外,剖析得一清二楚。
“詩是好詩,只是,太過霸道,也太過悲憤?!?/p>
她走到李锃面前,兩人相隔三步。
“英雄之路,固然艱險,但若心中只有險阻,未免落了下乘?!?/p>
這是在試探。
也是在敲打。
她紅唇輕啟,聲音依舊清冷。
“云海三千里,孤帆一片舟?!?/p>
“莫愁前路遠,明月伴君游?!?/p>
一首短詩,信手拈來。
意境卻截然不通。
充記了空靈,灑脫,與一種超然物外的自信。
她是在告訴李锃,別總盯著腳下的懸崖峭壁,抬頭看看,還有云海和明月。
這已經不是詩詞上的較量了,這是境界上的交鋒。
在場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所有人都看著李锃,想知道他要如何回應這位帝國最傳奇的長公主。
幾個剛才被李锃的詩才壓得抬不起頭的才子,此刻又活了過來。
其中一個,正是王旭的跟班,他忍不住陰陽怪氣地說道:
“長公主殿下意境高遠,豈是某些只知打殺的莽夫所能領會?”
“就是,不過是僥幸作出了一首好詩,便以為自已是文曲星下凡了?狂妄!”
幾句酸溜溜的議論,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聽見。
李锃笑了。
他沒有再作詩。
他只是緩緩地,抬眼看向那幾個喋喋不休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