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
桑如枝抬步走近。
她身量高挑纖細,豆色長裙,泥金緋羅褙子,神態清淺,是言談很溫柔的人。
一個女子能單獨帶著女兒在外獨自行商,幾年內在陌生的地方站穩腳跟,自是深藏不露。這會兒肅著臉看過來,周身天然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今兒個廣福寺拴娃娃會,我看熱鬧去了。”
桑棠晚烏眸一轉便找到借口。
“還不說實話!”
桑如枝拔高聲音,抬手擰她耳朵。
“辛媽媽,我娘打我!”
桑棠晚早有防備,先她一步捂住耳朵躲開。
“夫人息怒,有什么事您好好同柚柚說……”
辛媽媽不放心桑棠晚,就守在門口,隨叫隨到。當即便進來護著桑棠晚。
桑棠晚一溜小跑躲到她身后,偷眼看自家娘親的臉色。
“你就慣她吧!她騙黃姨娘的事你是不是早知曉?你也和她胡鬧!要不是安國公告知,我現在還蒙在鼓里!”
桑如枝指著桑棠晚氣不打一處來。
“鄭道生壞我家生意,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用的法子還沒他陰險呢。趙承曦就是記著當年的仇故意上門挑唆我們母女關系來的。娘要是真打我就上他的當了。”
桑棠晚揚起臉兒脫口分辨,明顯氣得不輕。
果然是告狀來了!趙承曦那個狗東西可真是一點人事都不干啊他!
“你見過他了?”
桑如枝眼神復雜地望著女兒,語調柔和下來,在心底嘆了口氣。
當初女兒和安國公有多要好她是知道的。這孩子看著嘻嘻哈哈的,實則有什么痛都埋在心底。她是做母親的,怎會一點不知?
桑棠晚不說話,一屁股在圈椅上坐下,眼圈紅紅偏過頭不看她,卷翹纖長的眼睫沾上點點潮濕。
她嗓音帶著哭腔:“反正他們都不要我,娘也開始嫌棄我,干脆也拋棄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