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說的話,的確是信口開河。比如趙承曦很黏人——其實是她很黏趙承曦。趙承曦只是沒有反對罷了,她那時還一度以為趙承曦是真心愛她,只是不善表達。
還有“傷心欲絕大病一場”,還有趙承曦給她寫信,都是臨時編的。
反正一股腦栽在趙承曦頭上,能糊弄過劉俊才就行唄。
不過撕毀定親書的事是真的,雖然不是趙承曦親手撕的,那也沒什么不同。
“原來是這樣。”劉俊才正了神色,斟酌著道:“那這其中恐怕真的有什么誤會,桑姑娘還是要相信趙大人,給趙大人一次機會才好。”
趙承曦非要來定陽府竟然還有桑棠晚的緣故?他倒是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趙承曦是樂陽長公主獨子,能和趙承曦定親,桑家從前在京城定然顯赫。
“再說吧。”桑棠晚嘆了口氣搖搖頭,轉頭往自家鋪子里看了一眼,往后讓了一步道:“好不容易有認得他的人,我話真是多了一些。大人方才說什么?要我們歇業讓您仔細查查許長頭的事?您請吧……”
她說著黯然地抬了抬手,示意劉俊才繼續。
“桑小姐言重了。”劉俊才挺直腰板拿出官威來,指著許長頭幾人道:“在這銅官誰不知道桑家茶鋪的茶水價格低廉,口味甘甜?本官早就認得你們三個,正是銅官有名的潑皮無賴,竟跑到桑家茶鋪門口來鬧事,還不快起來?”
眼下,知道趙承曦是為了桑棠晚來的,他怎么還敢讓桑家茶鋪歇業?
要知道他只是一個小小縣令,趙承曦可是定陽府知府事。敢讓趙承曦心愛之人的鋪子歇業,他頭頂的烏紗帽難道不想要了?
桑棠晚低頭抿唇偷笑。
劉俊才果然上當了。眼下,在劉俊才心里她就是趙承曦念念不忘之人。往后,她在銅官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她也不怕趙承曦發現。
左右趙承曦不會長久留在銅官,他總要去定陽府赴任的嘛。等他走了,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劉俊才一番話,直接將許長頭幾人弄得不會了。
許長頭愣愣地看著劉俊才。黃姨娘給他銀子時說得清清楚楚,縣太爺那處都打點好了。他不清楚現在劉俊才是做做樣子,還是真讓他們起來?
“還不起來?”
劉俊才拔高聲音呵斥一聲。
許長頭見他來真的,連忙帶著兩個小弟站起身來。
黃姨娘在一旁急得幾乎撕爛帕子。桑棠晚這個小賤人,方才到底對劉俊才說了什么?竟讓劉俊才轉變得如此之快?她可沒少給劉俊才送銀子,劉俊才怎么能不辦事呢?
正當劉俊才預備吩咐手下將許長頭三人帶走時,人群忽然騷動起來。
桑棠晚抬眸便瞧見人群自然讓開一條道,趙承曦闊步而來。
他姿容實在出眾,矜貴清雋,淡漠自持,威儀赫赫。這般望去猶如隔江清月,不受塵垢。
惹得圍觀之人一陣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