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在等那個不孝子回來?
鄭明安會變成那個六親不認(rèn)的賭鬼,根子,不在他自己身上。
而在她那個弟弟,謝建軍身上!
那時候她和鄭愛國一個忙著醫(yī)館,一個忙著糕餅廠,腳不沾地。
大兒子明華可以自己背著書包上學(xué),可二兒子明安才剛會走路,正是淘氣的時候。
當(dāng)時謝建軍拍著胸脯,主動把這活兒攬了過去。
“姐,你跟姐夫忙你們的,孩子我給你們看著,保證餓不著凍不著!”
他說得情真意切,謝冬梅當(dāng)時還感動得不行,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弟弟更貼心的人了。
可他所謂的‘看孩子’,就是抱著還在牙牙學(xué)語的鄭明安,一頭扎進(jìn)鎮(zhèn)上最嘈雜的麻將館里!
等她后來發(fā)現(xiàn)時,一切都晚了。
小小的鄭明安,話還說不利索,就已經(jīng)對那嘩啦啦的麻將聲比對任何童謠都熟悉。
別的小孩還在玩泥巴,他已經(jīng)會煞有介事地抓起兩張麻將牌,在桌上學(xué)著大人的樣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碰!胡了!”
為了這事,她跟謝建軍拍過桌子,摔過碗。
可謝建軍嬉皮笑臉,總有說辭:“姐,你這是干啥?小孩子家家的,就是看個熱鬧,能學(xué)壞啥?你別大驚小怪的。”
就因為她的疏忽,鄭明安這棵苗,徹底被謝建軍給澆歪了。
從幾毛錢的麻將,到幾塊錢的牌九,再到后來她不知道的更大賭局……
謝冬梅的手指在袖子里微微蜷縮,指甲掐進(jìn)了掌心。
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上一世,差不多這個時候,謝建軍就火急火燎地找上了門。
不是為了別的,還是為了錢。
而且那一次,他借的金額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他說他跟人合伙的生意虧了本,急需一筆錢周轉(zhuǎn),不然就要被人卸了胳膊腿。
哭天搶地,就差跪在她面前了。
她記得,老實了一輩子的鄭愛國,那次是鐵了心不讓她給錢。
“冬梅,那是個無底洞!我們有多少錢夠他填的?!”
“他是你親弟弟,可明安也是你親兒子!你看看明安被他帶成了什么樣?這錢要是給了,就是害了他,也是害了我們自己家!”
那是鄭愛國第一次反對她,兩口子吵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