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愛國緊張得手心全是汗,他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外面隨時會有人破門而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里的溫度越來越高,兩個人都熱得滿頭大汗。
終于,那塊凹凸不平的金磚開始有了變化。它的棱角慢慢變得圓潤,表面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澤,像一汪正在融化的濃稠蜂蜜。
“化了!冬梅!”鄭愛國壓低了聲音驚呼。
謝冬梅沒理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鍋里。
等到整塊金磚都化成一鍋金燦燦的液體時,她才示意鄭愛國:“把那個裝煤餅的鐵模子拿過來,倒扣在地上?!?/p>
鄭愛國手忙腳亂地照做。
謝冬梅戴上一雙厚厚的棉手套,用火鉗夾起滾燙的砂鍋,將那鍋金色的液體,穩穩地倒進了鐵模子的凹槽里。
“滋啦——”
金液遇冷,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刺眼的光芒瞬間迸發,晃得人睜不開眼。
等光芒散去,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圓形金塊,靜靜地躺在那里。
第二天開始,夫妻倆就像勤勞的螞蟻搬家。
“記住,一家店只出一小塊,問價就說家里老人傳下來的,急用錢。價格合適就賣,不合適扭頭就走,別多廢話。”謝冬梅把金塊用布包好,分給鄭愛國一小半,自己留了大半,反復叮囑。
鄭愛國揣著那幾塊沉甸甸的金子,手心直冒汗,走路都覺得腿軟。
一連三天,兩人下班就分頭行動,跑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金店和首飾店,甚至還有幾家當鋪。
第三天晚上,當所有的金塊都出手后,兩人再次關緊了房門。
鄭愛國從懷里、口袋里、褲腰里,掏出一卷又一卷用橡皮筋捆得結結實實的鈔票。
謝冬梅也把自己的那份拿了出來。
當所有的錢都堆在床上時,那張老舊的木板床,仿佛都承受不住這驚人的財富,發出輕微的呻吟。
一沓,兩沓,十沓……
厚厚的一大堆,散發著油墨和舊鈔特有的味道。
鄭愛國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他廠里一個月的工資才八十多塊,眼前這堆錢,他得不吃不喝干多少年?
他不敢想!
他的手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哆哆嗦嗦地點了好幾遍,才終于算清了總數。
“冬……冬梅……”他的聲音都在發顫,喉結上下滾動,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只是用手指著那堆錢。
“多少?”謝冬梅倒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