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打開,露出嶄新的紅色房契,和幾本不同顏色的存折。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壓抑不住的激動。
這可是他們家如今最大的秘密。
“放哪兒?”鄭愛國壓低了聲音問。
謝冬梅環顧了一下這間住了幾十年的老屋,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底下那個上了鎖的樟木箱子上。那是她的嫁妝,沉重結實,藏在最里面,輕易不會有人去翻動。
她走過去,從抽屜取下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銅鎖。
箱子里全是些壓箱底的舊衣物和棉被。
謝冬梅將房契和存折塞進一床舊棉被的夾層里,反復掖好,確認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異樣,這才重新鎖上箱子,把鑰匙貼身收好。
做完這一切,兩人才松了口氣,并排坐在床沿上。
屋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燈泡,將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投在斑駁的墻壁上。
安靜了許久,鄭愛國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眉頭又緊緊地鎖了起來:“冬梅,新院子是買下了,可后山那些東西,怎么辦?”
他一想到埋在山里那些金燦燦沉甸甸的寶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又重又顯眼。”
謝冬梅沉吟著,手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床單上劃著圈。
“不能一次性搬。”她緩緩開口,聲音篤定,“得分批,得想個萬全之策,還得找個合適的由頭,不能讓任何人起疑心。”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
“山貨。”謝冬梅突然吐出兩個字。
“山貨?”鄭愛國沒反應過來。
謝冬梅眼神里帶著一絲看自家傻兒子的無奈:“醫館里那些炮制藥材的礦石,像龍骨、牡蠣,哪個不沉?咱們光明正大的搬進四合院,然后擱在新院子里顯眼處晾曬炮制。”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咱們用麻袋裝,上面鋪一層真正的藥材,中間放金子,底下再鋪一層藥材。誰家沒事會去翻別人家又臟又沉的藥材袋子?就算有好事的想看,扒開上面一看,全是土坷垃和草根,他自己都嫌晦氣。”
鄭愛國眼睛瞬間亮了,緊鎖的眉頭豁然開朗:“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法子好,這法子絕了!”
“到時候,我跟你分幾次,白天去用板車拉,光明正大的,有鄰居問就說是去村子里收的貨。越是坦蕩,越沒人懷疑。”
一夜的密謀,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魚肚白,夫妻倆才和衣躺下。
第二天,謝冬梅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醫館。
今天,是她親自指導鄭明禮針灸的日子。
針灸室內,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男人正趴在診療床上,他是附近街道的老病號,常年受肩頸疼痛的折磨。
鄭明禮站在一旁,手里捧著針盒,臉色有些發白,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
這是謝冬梅第一次正式放手讓他對病人施針,雖說只是最基礎的穴位,他還是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他偷偷瞟了一眼謝冬梅,謝冬梅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茉莉花茶,眼神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
可這平靜,卻比疾言厲色更讓他感到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