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缺了口的搪瓷盆被她從屋里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緊接著,是一床散發(fā)著霉味的破舊棉被。
然后是臟兮兮的碗筷、搖搖欲墜的板凳、塞滿了破爛的竹筐……
謝冬梅面無表情,動作利落,一件又一件全都清掃出門。
巷子里,謝建軍一家還在丑態(tài)百出地廝打。
“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派出所的兩個年輕同志終于看不下去了,沖上前,一人一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已經(jīng)徹底瘋魔的陳金花和臉上掛彩的謝建軍分開。
“像什么樣子!當著這么多街坊鄰居的面,你們還要不要臉了!”年長的公安同志厲聲喝道。
陳金花被架著,頭發(fā)散亂還在奮力掙扎,她嘴里嘶吼道:“放開我!我要撕了那個王八蛋!他在外面有野種!他騙了我一輩子!”
謝建軍捂著被抓花的臉,疼得齜牙咧嘴,眼神里是對謝冬梅深入骨髓的恨意。
“都別在這兒丟人了!有什么事,跟我們回所里說清楚!”公安同志不耐煩地一揮手,“全部帶走!”
陳金花還在撒潑,謝大寶護著他爹,一家三口被兩個公安同志半推半搡地押著,在全巷子人鄙夷又看好戲的目光中,狼狽不堪地離開了。
謝冬梅將最后一件破爛一個漏了底的竹筐踢出門外,然后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轉身,對上鄭愛國那雙寫滿了擔憂的眼睛。
“冬梅……這以后他們會不會……”鄭愛國欲言又止,他怕謝建軍那樣的滾刀肉會回來報復。
謝冬梅走到門邊,從包里拿出帶的黃銅老鎖,將老宅的大門牢牢鎖上。
她把鑰匙揣進兜里,看著丈夫:“房子是我們的,房本上是我的名字,派出所有備案。他謝建軍要是敢再來搞小動作,我就敢讓他去吃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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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氏醫(yī)館。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照得藥柜上那些瓶瓶罐罐泛著溫潤的光。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和昨日巷子里的污濁形成了鮮明對比。
“哎喲……謝大夫,您這手藝真是絕了!我這老腰,昨天還跟要斷了似的,您給扎了兩針,今兒就活泛多了!”一個胖乎乎的大媽坐在凳子上,一邊活動著腰,一邊滿臉堆笑。
正是住在隔壁巷子的王大媽,鎮(zhèn)上有名的消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