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不是我那好姐姐嗎?真是巧了,您也來市里看病啊?”
謝建軍挺著肚子,滿面紅光地從門里走了出來,那得意洋洋的勁兒,仿佛昨天那個在巷子里被打得滿地找牙的人不是他。
他身后,跟著一身藏藍色卡其布新衣的謝向陽。
謝向陽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謙遜,對著謝冬梅微微躬身:“媽,您也來了。顧老爺子病情危重,向陽心急如焚,這才不請自來,希望能盡一份綿薄之力。”
他話說得漂亮,姿態也做得十足,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了,只會覺得這是個心懷仁心的好后生。
門口那中年男人看謝向陽的眼神,顯然就帶著幾分贊許。
謝冬梅只是看著那中年男人:“這位同志,我需要跟你澄清一件事。”
她直直指向謝向陽:“他,謝向陽,是我謝氏醫館的學徒。但因其心術不正,醫德敗壞,三天前,已經被我正式逐出師門。”
此話一出,謝建軍臉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臉漲成了豬肝色:“謝冬梅!你胡說八道什么!你這是嫉妒!你見不得向陽有出息!”
謝向陽那張謙恭的臉,也在一瞬間褪盡血色。
他望著謝冬梅,聲音都在發顫:“媽……我知道您還在為家里的事生我的氣,可人命關天啊!您怎么能因為我們之間的私怨,就如此污蔑我的聲譽?”
好一招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而疲憊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
“怎么回事?在門口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樣子!”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熨貼的白襯衫,眉眼間滿是熬夜的倦色,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他就是顧家如今的掌舵人,顧老爺子唯一的兒子,顧維。
謝建軍一看到他,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點頭哈腰地湊上去:“顧少爺,您別誤會。這是我姐姐,她就是嫉妒我兒子青出于藍。向陽的醫術是我們鎮上公認的!”
顧維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謝冬梅身上。
他的眼神里沒有輕視,只有審視和探究。
“你就是謝冬梅大夫?”
“是我。”謝冬梅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地回答。
“你說,他是你棄徒?”顧維的視線又轉向了謝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