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門被重重關上,終于清靜了。
顧維劇烈起伏的胸膛緩緩平復,他轉過身,看了看床上呼吸雖然微弱但已然平穩的父親。
他走到謝冬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大夫,今天,您救的不是我父親一條命,是救了我們顧家一家子的命!”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大恩不言謝!”
他直起身,對身后的家人遞了個眼色。
一個中年婦女立刻會意,從一個黑色的人造革提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和一本紅色的房契本,雙手捧著遞到謝冬梅面前。
“謝大夫,這是我們之前懸賞的一萬塊診金。”顧維指了指那個信封,“這里面,是我們在市中心百貨大樓旁邊,一個臨街商鋪的房契。鋪子不大,但位置好。算是我顧家額外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
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四五十塊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謝冬梅身上。
只見她伸出手,拿起了那個裝著一萬塊錢的牛皮紙信封,掂了掂,坦然地放進了自己的布包里。
“診金,我收下了。這是我憑本事掙的,天經地義。”
然后,她看都沒看那本能讓無數人眼紅的房契,只是輕輕將它推了回去。
“但這鋪子,我不能要。”
顧維急了:“謝大夫,您這是嫌少?還是……”
“顧先生,”謝冬梅打斷了他,目光平靜而深遠,“我們謝家祖上行醫,傳下來的第一條家訓,就是‘醫者仁心’。治病救人,是本分。趁人之危,漫天要價,那是趁火打劫的土匪,不是大夫。”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過來人的滄桑:“錢,是好東西,但有些東西,比錢更重要。這份厚禮,太重了。心意我領了,東西,請收回。”
沒有故作清高,也沒有虛偽推辭。
她坦然地收下該得的報酬,又堅決地拒絕了超出本分的饋贈。
那份從容和氣度,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