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沒出息的樣兒?!彼谛睦镟止?。
“怎么我老鄭家的兒子,一個兩個骨子里都是戀愛腦?”謝冬梅搖了搖頭,只覺得腦仁疼。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給顧家莊園這間沉靜的臥房鍍上了一層暖金色。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和艾絨燃燒后的獨特氣息。
謝冬梅不疾不徐地從顧老爺子頭頂?shù)陌贂沓鲎詈笠桓y針,動作輕緩而精準(zhǔn)。
一旁的鄭明禮立刻遞上溫?zé)岬拿怼?/p>
經(jīng)過這半周的調(diào)理,床上的顧老爺子早已不是初見時那副油盡燈枯的模樣。
他靠著厚實的枕頭半坐著,面色雖還有些蒼白,但雙頰已然泛起了健康的紅暈,眼神更是清亮有神。
床頭柜上,一碗小米粥已經(jīng)見底。
“咳……咳咳……”顧老爺子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游絲一般,而是帶上了一絲中氣,“謝大夫,我這條老命,真是你從閻王爺?shù)牟咀由辖o硬生生劃掉的??!”
他看著謝冬梅,渾濁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感激和敬畏。
站在一旁的顧維也是滿臉的激動,他扶著父親的肩膀,對著謝冬梅深深一躬:“謝大夫,家父現(xiàn)在不但能進(jìn)食,晚上也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您是我們顧家的大恩人!”
謝冬梅將銀針一根根擦拭干凈,放回針包:“顧老客氣了。您身體底子好,求生意志也強,我不過是順?biāo)浦?,扶了一把而已。?/p>
顧老爺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床沿,對著兒子顧維道:“阿維,你跟我說的那事,我還不信。謝大夫,你這人……你這人真是!”
他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詞,最后只憋出四個字:“高風(fēng)亮節(jié)!”
顧老爺子看向謝冬梅,眼神灼灼:“我聽阿維說,你那天只收了一萬塊的診金,我們顧家要送你的那間鋪子,你硬是給推了回來?”
謝冬梅終于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上顧老爺子的視線。
“治病救人,本就是醫(yī)者的天職。診金是行規(guī),我不能破。但診金之外的,無功不受祿,我更不能收?!?/p>
這個年代,誰不愛錢?誰不圖利?
尤其是在他們這種人家面前,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巴結(jié)上來,占點便宜。
顧老爺子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朗聲大笑起來,笑聲震得胸膛都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