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熱的水流沖刷過肩頭時,她望著鏡中自己頸間未消的吻痕,抓起沐浴球用力搓洗。
直到皮膚泛起細密的紅痕。
這是屬于周重光的印記,必須在余世楠到來前,變成恰到好處的“噩夢抓痕”。
一個小時后,硯池別院里所有的燈都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沙發角落蜷縮著。
余世楠推開門時,正看見她抱著膝蓋發抖,長發濕漉漉地滴著水。
“暖暖!”他快步上前,脫下西裝蓋在她身上。
宋錦書抬起頭,睫毛上掛著淚珠,聲音破碎得像被揉皺的紙:“世楠……”
“怎么不去臥室?客廳這么冷。”
“我害怕。”她指了指凌亂的臥室,“我害怕突然有什么東西出現在我的床上,出現在我的被子里。”
余世楠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床單被揉得不成樣子,抱枕芯散落在地,確實像經歷過一場劇烈的掙扎。
他蹲下身想替她擦淚,看到她脖子上細密的紅痕,眉頭擰緊:“怎么把自己抓傷成這樣?”
“世楠。”
宋錦書突然崩潰大哭,“不要扔下我,我不想一個人待在房子里。”
“我夢到父親被大卸八塊,所有的內臟擺在手術臺上,一件一件的。”
“父親去世以后,我被送到孤兒院。孤兒院一點都不好”
“后來,我被沈家收養,再后來,我認識了你。”
“我曾經以為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她的肩膀劇烈顫抖,故意讓鎖骨處的紅痕更明顯,“可你為什么就不要我了?”
“我沒有不要你。”余世楠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暖暖,我怎么會不要你呢?”
余世楠試圖將她攬進懷里,卻被她猛地推開。
“父親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她跌坐在地毯上,長發凌亂地遮住半張臉。
“那時候我還好小好小,我去醫院見父親最后一面。”
“他被蓋上一層厚厚的白布,我小心翼翼的掀開那層布。”
“他死了,肝的部位是空空的,他被人把肝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