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換了身絲綢的半袖系扣睡衣,身上很清爽,細聞還有股草藥的清香,應該是陳天青在她昨晚睡熟的時候又給她上了藥。
她撐起身體,發現不再是昨晚的那個房間。
這次應該是陳天青的臥房,房間很大,墻壁上裝裱著手繪絲綢墻紙,很復古的綠色,花紋也是同色系但顏色稍深。床邊有壁爐,壁爐上的臺子擺了幾只青花瓷瓶,旁邊還掛著畫,不過不再是她的裸體油畫。總的來說這是個功能相對單一的臥房。
醒了沒有幾分鐘,靠近墻角的厚重木門就被推開,陳天青端著平板從里面出來。他作息規律,早早起床鍛煉完吃了早餐,然后自己一個人在書房看股盤。
“醒了?”
“嗯。”
男人點點頭,例行公事般詢問:“身上還疼嗎?”
徐玉韞搖搖頭沒有說話。她這會兒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整個人顯得懵懵的。
對待心愛的“寵物”陳天青不打算一味緊逼,要松弛有度,所以他很是溫和地說:“先去洗漱吧,我讓人給你把早餐送上來。”
“好。”
徐玉韞在衛生間照了照鏡子,洗臉前她感受到臉上還殘留著昨晚涂抹的護膚品,心里不免略起波瀾,倒是沒想到陳天青還會想著給她涂護膚品。輕輕拍了拍臉頰,呼出一口濁氣,拋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后仔細洗了臉又按順序涂上護膚品。
從衛生間一出去就聞到了早餐的香氣,都是很典型的中式早餐,小籠包、燒賣、蝦餃…每一樣數量都不多。徐玉韞上一頓飯是在昨天坐飛機之前吃的,早就餓得不行。在不知道自己即將還要面對什么的情況下肯定得先把肚子填飽。
她盛了碗人參雞湯,然后夾了小籠包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
也不知道人家廚師怎么做的,雞湯上面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油花,喝起來不僅不膩還有些清甜。
溫熱的雞湯順著食道進入身體,她立刻感覺胃部舒服了不少,五臟六腑似乎都暖了起來。
徐玉韞喝完一碗雞湯又吃了兩枚灌湯小籠包,抬頭發現陳天青坐在對面的沙發椅上什么也不干,就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己吃飯。她有點不好意思,假笑了兩聲客套道:“你吃完早飯了沒?要不要再吃點?”
“吃過了,不用管我。”
徐玉韞心說如果不是他視線太過赤裸已經影響到自己食欲,她才懶得管。
肚子填飽,思緒也隨之回攏,徐玉韞開始思考自己此刻的處境以及如何脫身。
如果這是一場游戲,那么現在就屬于剛開局便已經進入地獄模式。
從城堡里到處都是自己畫像可以明顯看出陳天青這兩天的所作所為是早有預謀而非一時興起,對方經過周密計劃才開始行動,而自己一直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事臨到頭才知道,本身便處于劣勢。更何況兩人身份地位以及財力上差距過大,她又被設計成了出逃的sharen兇手,此刻更是身處一個不知道在什么方位的陌生島嶼,國內國外都幾乎沒有親人朋友,或者說沒有任何會想著她惦記著她、因為聯系不上她而著急的人,可以說只要陳天青想,他就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她的存在。
雖然真的很難,但徐玉韞還是不想坐以待斃,接受自己被囚禁在這樣一個華麗的牢籠了卻殘生的結局,活了快叁十年,她的字典里就沒有“坐以待斃”這四個字。
她自然是迫切想要逃離,但也深知著急不得。
眼下只能盡可能順從對方,讓他放下對自己戒心。畢竟她現在唯一能利用的,就是陳天青對她僅存的那一點感情,當然她還沒傻到覺得那是愛情,把這種畸形的感情稱之為愛那簡直是侮辱“愛”這個字。但別管畸形與否,至少此刻她沒有性命之憂,因為從昨天她看出陳天青更多是想用疼痛來摧殘她的意志以使她屈服妥協,而非真的毀掉她的身體。
“你要把我一直關在這里嗎?”她用湯匙輕輕攪著碗里的雞湯,并不看對方,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陳天青鼻腔里發出一聲輕笑,接著調整了坐姿,他靠著椅背,小腿交迭在一起,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身體舒展、姿態從容。
“呆多久取決于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