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撐得住。」
4
我的訓練向來以殘酷著稱。
此前收養的零一零二零三零四零五,全都沒熬過這段時間。
而他是第九位。
名字從來只是代號,除了冠了我的姓外,謝驍九這個名字再無特別之處。
可他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沒想一上來就上強度。
可他的潛能卻遠超我的想象。
短短一個星期,就能完成所有的基礎訓練并主動要求加大難度。
甚至讓我懷疑,殘次品的標簽是不是貼錯了。
日落黃昏,他剛剛完成兩百斤的負重山地越野。
小腿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他只能把雙手撐著膝蓋上借力,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
一百公里,六個小時,肌肉撕裂時還要保持射擊的精準度。
他第三次就做到了。
我單手搭在越野車的車窗上,嘴里正漫不經心地講著電話,目光卻持續落在他的背影上。
忽然,他似有所感地轉過身。
視線遙遙相接。
他逆著夕陽的光,朝著山坡下的我跑來。
額前的涔濕的黑發被山頂的風吹起,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我看清他紅透的脖頸,以及喉間搖搖欲墜的汗珠。
電話是父親打來的,讓我去參加宴會。
他說只要我肯低頭,就可以既往不咎我對私生女下手的事。
真可笑,年輕時這么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年老了還當真顧念起親情來了。
我懶散應了幾句,掛了電話。
「大小姐?!顾Φ匕押粑綇拖聛恚谖疑砬罢径?。
我看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忽然意識到每個傍晚他都是這樣氣喘吁吁地跑來見我。
哪怕是今天,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的狀況下。
我不咸不淡地輕斥了句:「跑這么快做什么?!?/p>
「怕你等太久會無聊。」
我插鑰匙的手難得頓了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上車?!?/p>
「本來就是來接你的,有什么無不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