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酒吧上班時,江野已經在前臺盯賬了。
我沒把江橙今天的事告訴他。
他這脾氣,要是知道妹妹被人欺負,非得拎著酒瓶子干架不可。
而現在的江野,剛當上主管,正在努力守住他的位置。
他推行的是一套“所有人靠本事拿資源”的制度,不管是誰,想搶包房、搶好崗,都得憑服務評分說話。
這制度一出來,倒是有不少人叫好,但也動了很多“走后門派”的蛋糕。
有人服氣,也有人暗里不滿。
我看著江野一邊吩咐前臺,一邊跟服務員對排班,心里不由得佩服。
兄弟沒說一句苦,沒提一句累,卻把整個家頂了起來。
這種男人,才是真男人。
夜場燈光絢爛,酒香混著音樂聲,彌漫在空氣里。
我換好工服,剛到崗位,在包房外站崗的時候,忽然察覺到身后一絲不對勁的窸窣動靜。
我偏頭一看。
吧臺另一側,三個穿著服務員工服的男人正低頭湊在一起,神情鬼祟。
那幾人我認得,原本是王主管帶的小弟,自打王主管被六哥直接開除后,這幾人一下子被打回原形。
原先最風光的幾個a類包房也都分給了新來的年輕人。
現在,他們站在死角,低聲說話,還不時朝前臺這邊瞄兩眼。
我瞇了瞇眼,沒聲張,靠過去假裝打電話,剛好聽到其中一個陰陽怪氣地說:
“今晚區那桌酒王,是從總倉庫特批調來的吧?”
另一個冷笑:“對,老板親自吩咐要江野親自送進去。呵呵,送個酒王,這活兒是尊貴,但出事兒就得掉腦袋。”
“嘿,要是那酒王在途中被打翻了……”
另一個人壓低聲音,“一百多萬一瓶,不賠得他傾家蕩產?到時候他連下跪都來不及。”
“聽說前兩年真有個酒吧出了事,那人賠不起,被斷了手腳,成廢人了。”
我心里一驚,酒王可不是普通洋酒。
是全場頂級客定制的“冰藍·白金限量版”,一瓶價值一百二十萬,送酒程序極其繁復,從出倉、加冰、開燈儀式、全員護送,最后配合煙火秀,送進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