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墨家人的傲骨,而自己身為其中一員,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一刻,墨以安必須承認,他很失望。
“你看扁了我,也低估了墨家人的血性。”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寧云舒一默。
沒等她反應過來,墨以安已經繞過她往前走去,其方向正是京城。
寧云舒看著他挺直的背脊,在原地駐足了許久,才跟了上去。
……
回京的這條官道很長,路兩邊皆是樹木,擋住了東升的太陽,落下一片陰影。
因為距離京城很近,幼時墨以安便經常和寧云舒一起偷溜出來玩。
他看著熟悉的小路,不由自主的開口:“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常來此處接我父親回府。你還會用路邊的小草給我編了小兔子。”
寧云舒一怔,也想起了那時的天真懵懂,目光柔和了幾分:“那時你太鬧騰了,給你那個東西會安靜一陣。”
是啊,那時,他任性,她包容。
可為何,兩人如今會走到這個地步?
“……為什么呢?”
不知不覺墨以安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寧云舒心里莫名涌出一絲悸動,她抿唇壓下情緒:“因為墨家謀逆在先……”
聞言,墨以安猛地回頭看向她,黑眸里情緒翻涌。
面對這樣的眼神,寧云舒竟有些說不下去。
這時,只聽墨以安一字一句:“你我都清楚,墨家不曾做過。”
說完,他默然轉回頭,再不開口。
這一刻墨以安終于意識到,十年前,他是墨家少爺,她是墨家義女。
十年后,他是朝堂罪臣,她是南國女帝師。
她與他,也早已沒有了回憶過去的意義。
至此,他們再沒任何交流。
眼看著進了京城。
寧云舒抬頭看著墨以安的背影,神色復雜。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
二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騎著馬飛奔而來,竭力大喊:“臨城失守,敵軍騎兵距京不足八百里!京城危殆!”
喊完這句話,那名士兵從馬上跌了下來,滾落在墨以安的腳邊,生生咽氣!
許是剛才那道情報過于駭人,引得京城內一片混亂,人心惶惶。
突然,一個老太監從人群里跑過來,神色急切:“帝師大人,陛下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