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既然是租給了酒樓,他們肯定會生產很多剩飯剩菜,如果酒樓生意很好,泔水桶裝不過來,可能就會偷偷潑在背街小巷里,”周元瑢推測道,“柳枝巷沒有排水溝,一下雨就會被淹,說明地下也沒有做排水管道,這些廚余垃圾,日積月累,全部滲到地下,污染了這一片的土質,緊挨著院墻挖掘的水井自然也會受到污染。”
說著,周元瑢捧起手中的水碗,稍微晃了晃,讓周元琦看到上面浮著的那一層油光。
周元琦的臉都綠了:“竟有這等鳥事,待我去把對面酒樓老板捉來問問!”
“等一下,”周元瑢把水碗放在床沿邊,“你捉他干什么,他鐵定不承認,你又不能揍他,畢竟咱們現在身份敏感,沒被人找到頭上就不錯了……咳咳……”
這時,屋外傳來一個雄渾威嚴的聲音。
“元瑢說得不錯,周元琦,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嫌腦袋在脖子上呆得太穩么!”
周泰回來了。
周元琦一個激靈,頓時變成了鋸嘴葫蘆。
周元瑢看見周泰,嘴唇動了動,有個便宜兄弟倒還罷了,這個便宜爹他還真是叫不出口。
還好周泰并沒有在意,威嚴的目光掃在周元瑢身上時,只注意到他從床上坐起來了,頓時罵周元琦:“你怎么看的人?御醫說不能亂動,你就看著你弟弟起來!”
周元琦一臉冤枉地向周元瑢求助。
“咳咳……”周元瑢委實有些怕他這個爹,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便宜兄弟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周泰監督著周元琦把周元瑢安頓回床上,蓋好被子,這才勉強地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臥房中的氣氛有幾分凝重。
周泰畢竟是在前朝當過將軍的人,眼界和思慮都比周元琦周祥,他先對兩人說了御醫透露出的宮里的風向,他們一家三口暫時是安全了,畢竟皇帝金口玉言,不能出爾反爾,說不砍頭,短期內就不會砍頭,至于將來會不會砍頭,只要他們姓周,這個前朝余孽的身份一直在,砍頭的風險就一直會有。
所以,他們必須抓緊眼下這個空檔,站穩腳跟,讓新朝廷認為他們有存活下去的價值。
“爹你德高望重、驍勇善戰,曾經帶領三軍抗擊蠻夷,我雖然沒有爹那么厲害,也曾經在十三衛比武中奪得第三名,拳腳功夫還算不錯吧。我們這樣的人才,難道朝廷會認為沒有價值嗎?”周元琦忍不住為老周家喊冤。
周泰瞥了一眼周元琦,微微搖頭:“這不是活下去的價值,這是殺頭的理由。”
的確,前朝余孽,武勇卓絕,兩項加一起,那就是板上釘釘的死罪。
“站隊。”周泰語氣深沉地說道,“現在,能保我們一家三口安穩的唯一方法,就是選擇一位皇子,表示忠心。”
“那還選什么,肯定是二皇子啊!二皇子救了我們!”周元琦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