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抿了一口酒:“這世界的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尤其是讓大師都懼怕的厲鬼,看似可怕,可實際上在死后能化身為厲鬼的存在,在生前的遭遇都可憐到讓人難以想象,要不然也不會生出那么強烈濃重的怨氣。
池星很少喝酒,他不喜歡酒的味道,就算酒店里的這個酒只屬于飲料他也不貪杯,喝了幾口后就放下杯子,聲線有些低:“睡吧,明天還要去見爸媽。”
在燈光下泛著迷離色彩的藍色酒水在杯中輕輕晃動著。
第二天一早,池星去退房的時候前臺扣除了一部分錢,前臺說是酒水和杯子,池星不怎么在意這些小事,嗯了一聲就帶著寧悅和阿大離開。
池星從商場買了一堆禮品讓人送到裴家門口,他自己拎著幾盒禮品,剩下的由寧悅和阿大拎著,兩個鬼一臉苦逼,仰頭看著裴家老宅大門。
“不是……我是真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這個鬼還能拎著禮物來拜訪裴家。”寧悅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這是裴家啊!專門逮鬼的玄學世家啊!”
她還敢吐槽幾句,阿大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連手上拎著的禮物都跟著他一起抖。
倒不是阿大膽小,實在是——裴家整個大門上都貼著隱形的符箓,他作為一個鬼,看到符箓就想哭。
池星抬頭看了眼裴家大門,巍峨的門楣上雕刻著古樸大氣的瑞獸圖案,細致繁復的龍鳳貔貅在陽光下栩栩如生,那昂起來的龍首表情跟活過來似的帶著濃濃的威嚴,也難怪鬼會害怕,瑞獸天生就能克制煞氣,更別說青石門柱上還貼著符箓。
鬼見愁裴家。
池星還沒敲門,裴家的大門已經從里面打開,迎面走出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男人。
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戴著江湖神棍都喜歡的黑色眼鏡,他看到池星時將掛在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摘了點,眼眸帶笑,目光精準落在池星臉上,然后略微怔了下,隨即又視線下移看向玉佩。
幾秒后,他對池星拱手,行了一個和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古禮,笑意彌漫:“池星弟弟?”
玉佩中驀地爆發出一陣冰冷的鬼力,這鬼力充斥著濃濃的寒意,煞氣濃厚到讓門口的符無風飄蕩,發出簌簌聲響,幾息間青石上的符箓竟被這鬼氣全部震落。
男人神色微變,不自禁往后退了幾步,寧悅和阿大更是猛地竄出去老遠。
在鬼氣中心的池星沒被鬼氣影響到,只感覺有股清風拂過發絲,他看著門口被震落的符箓,發出一句真心實意的感慨:“裴家的符箓有點水啊——”
年輕男人聽到這話又好氣又好笑,他先是對著玉佩連聲道歉:“忘了你是個超級弟控了,抱歉抱歉,以后不會這么喊了。”
道歉后,玉佩中的鬼氣才緩緩收起。
男人又看向池星,神色正經了幾分,給裴家挽尊:“不是裴家的符箓太水,是你玉佩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