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那插花瓶都是鑲了銀飾,在燭火的映襯下閃著幽光。
容嫣進入內室,只一眼就看得出柔娘心中有多不安,才會用這些外物來充分彰顯自己如今的地位。
想必她一日未曾進陸家族譜,這心里就始終懸著一日。
柔娘坐在軟塌上,臉上掛著柔笑,“怎的尋過來了?”
“這夜里天涼,還下著雪。”
“你這若是病了,我可是要被老爺責怪的。”
容嫣臉色微白,直勾勾地望著柔娘,“奴婢夜里來,自然是有大事要向柔夫人稟告。”
柔娘見她認真,遞了眼色給婆子去門外守著。
“說吧,何事?”
她慢吞吞地端著熱茶飲下一口,拿喬主家夫人的架子。
“奴婢方才去了祠堂,從裴姨娘與小姐口中得知,裴家要來人了。”
“什么?”
柔娘不信,“不可能,我分明吩咐過,不許裴氏寄信出去,裴家怎么會得知消息?”
“柔夫人不會當真覺得裴氏就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內宅婦人吧?只怕裴氏早就知道柔夫人會有今日,早早遞了消息去上京。”
容嫣看著柔娘驚慌失措的模樣,緩緩道:“奴婢只為報答夫人當日相救之恩,特意來給夫人提個醒,至于如何應對,奴婢實在不敢妄言。”
“奴婢此舉也有私心,懇求夫人將春兒的賣身契還給春兒,容她離府。”
“我會考慮,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辭。”
人一走,婆子就立馬進門。
“啪!”柔娘將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眼里透著陰狠,“該死的裴氏,不過是仗著出身好,居然如此不安分!”
“我好不容易才得以進門,豈會乖乖任由裴家人擺布?”
“夫人打算如何做?”
“夜里天涼,要是這人不小心凍死,怪得了誰?”
“夫人,這裴家貴人可還在府中,若是裴氏死了,這?”婆子有些擔憂,另一方面對容嫣也并不放心,“夫人就真的信那容嫣的話?難保她不是為了對付裴氏,借夫人之手,利用咱們。”
“她有求于我,何況當日我利用她,她不也眼巴巴地登門感激,一個卑賤婢子,媽媽怕是想多了。”
她到底覺得那容嫣并未有多聰明,只是那裴氏太蠢罷了。
柔娘道:“裴氏活著就只會是個禍害,除了倒干凈,趁老爺和老夫人都對裴氏不滿時除掉,總好過等老爺想起裴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