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番對比,顧霆遠和李氏就覺得對知夏是越發(fā)的愧疚。在得知知夏被冊封為郡主后,顧霆遠怔了好久。
說不后悔是假的,當初自己怎么就這么嘴欠,非要和知夏對罵,還說什么她就是一個低賤的婢女。
如今,這些話就像一記耳光一樣,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一旦知夏成了皇家郡主,他自己這個爹,見了她都還得要行禮的。
李氏也是既欣慰又難過。
欣慰的是,女兒成了郡主,身份尊貴。
難過的是,女兒不認她這個娘。
“老爺,要不你還是去向公主自首吧,承認那件事……”
“只要咱們拿出足夠的誠意,將功補過,相信定能獲得公主的諒解的。”
李氏這些時日也是輾轉(zhuǎn)難眠,當初顧霆遠一時糊涂,暗中倒向了三皇子的陣營,替三皇子暗中在朝堂上拉攏朝臣,做下了好多錯事。
如今,她無時無刻不在后悔,這種情緒一直折磨著她,短短數(shù)日,李氏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看上去憔悴不已。
見顧霆遠還在猶豫,李氏攥緊了手里的帕子:“老爺,咱們就知夏這么一個親生骨肉啊!如今她成了郡主,若將來公主登基……”
她沒敢在說下去,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若站在公主的對立面,他們與知夏,就真的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顧霆遠重重地嘆了口氣,眉宇間盡是疲憊。
“你以為我不想回頭?”
“可刺殺謝云祁的事,三皇子手里握著證據(jù),若我此時倒戈,第一個死的就會是我們?nèi)遥 ?/p>
“包括知夏!”他補充道。
“可難道就要這樣一再錯下去?”李氏急得直掉眼淚,“若將來……將來她要為公主對付三皇子,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親身骨肉……”
顧霆遠一咬牙,眼底閃過一絲痛楚:“你不懂——”
三皇子楚泓,遠不似表面那般風(fēng)光霽月,溫潤如玉。
實際上,他藏得很深,論謀略和心機,不輸謝云祁。
只是唯一的阻礙就是他的生母乃是異族,這就注定了他這輩子和那個位置無緣,可顧霆遠知道,他一直沒有放棄。
已經(jīng)上了這艘賊船,現(xiàn)在想要抽身,哪兒有那么容易?
李氏癱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要不……我們暗中給知夏遞個消息?讓她轉(zhuǎn)告公主,要小心提防……”
“你瘋了?”顧霆遠想也不想的拒絕:“三皇子在府中安插的眼線,比你我想象的還要多,這個時候出去報信,無異于自尋死路!”
“現(xiàn)在,只能暫時先看一步,走一步了!”
李氏沒有再勸,但那猶豫不決的眼神已經(jīng)昭示出,她正在做著無人的交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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