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說什么?
辦身份證起碼要十四個工作日,而他從換崗到現在也不過兩天、總共才記了三張,補下來還早得很。何況這里工作人員只有他們兩個,他若帶上蕭山雪,根本沒法留人值班。
“陳所,這邊——”
“時間緊急,搞快點?!崩详悋绤柕卮驍嗔怂?,“給你半個小時,趕不過來就莫干了!”
從這兒到鐵山所全是小路,小跑著也得四十多分鐘才能到,怎么可能半個小時之內就趕過去?
就在祁連瞬間的恍惚里,陳文廣暴躁地催了一句。
“你是不是聾了?聽見沒?趕不過來就莫干了!”
老陳的普通話怪腔怪調,最后一句話似乎是因為不耐煩而帶了點渝州口音。祁連聽著,突然臉色一僵,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電話那頭也沒再說話,沉默在悶熱里發酵。
“……好,陳所,我馬上來?!?/p>
話音剛落,那頭便扣了電話。
蟬鳴熱烈,院子里蕭山雪掃地刷刷作響,屋子里卻像是冰窟。游星奕看熱鬧似的睨著,可祁連臉色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抓著通訊終端的手緩緩收緊。
“你傻了?”游星奕問,“還不去,不想干了?”
“不……”祁連突兀地停下,又道,“沒有?!?/p>
陳文廣從來不講普通話也不主動聯系誰,從來都是要陸千里去聯系這兩個孩子;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一反常態因為小事大動肝火,又怕極了祁連說出什么要事來,這事兒祁連再熟悉不過。
像極了臥底的聯絡。
在赴死這檔事上,陳文廣比燕寧的人更坦蕩。
他說的是,趕不過來就莫趕了。
一切都太突然,變故不給人一點準備的時間,祁連還沒探明游星奕的底細,莫林他們便洶洶而至,捏住了鐵山所十幾二十條人命。
祁連不可能讓這么多人換他倆茍且偷生,地塔就這樣捏住了他的軟肋。
祁連望向院子里,恰巧對上蕭山雪猶猶豫豫的視線。這小朋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無論如何——
“我發現你倆就是掃把星,”游星奕玲瓏心思,就算猜到八九分也沒多緊張,“是不是出事了?”
站長的人巴不得祁連和莫林掐起來,地塔來得越快,站長的損失就越小。但好在面前這位心比天高命卻下賤,利己而不得志,是最易于操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