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是什么?”
對蕭山雪而言,七夕只是一個概念,存在于地塔教材的非考試部分和鐵山所小姐姐的嘴里。就像超市里熱銷品偶爾掛上的折扣牌子,人們稀里糊涂地興奮一陣,吃飯玩耍買東西開房打炮一條龍,第二天疲憊地該干啥干啥。
但是祁連不一樣。
他總覺得自家小朋友在地塔里受了委屈,便熱衷于讓蕭山雪參與進這些世俗而沒什么意義的活動里去。第一步是解釋清楚兩人和這個節(jié)日的聯(lián)系,第二步是設計好一個甜甜蜜蜜輕松愉悅的夜晚,第三步——第三步不需要太準備,蕭山雪從來都熱情得很。
但是他遭遇了滑鐵盧。
浪漫,鮮花,膩膩歪歪,他緊張兮兮剛為自己的設想開了個頭,然后便意識到自己壓根不需要緊張。
“誰知道他壓根聽不明白啊!”
李牧莎笑得顧不上皺紋。
“你問他喜歡什么,”李牧莎道,“搞點他喜歡的東西,反正哄人開心,目的都一樣的嘛。”
“姐,我試了。”
祁連腦袋磕在桌面上,滿臉生無可戀。
“我問他喜歡什么花,他說他喜歡西蘭花;我問他想吃什么,他說他剛說過了。姐你沒看到他的表情,真不是開玩笑,我總不能買五斤西蘭花給他扎個花束吧?”
“你可以給他炒了!”李牧莎笑得直不起腰來,“你就沒問問他想去哪?渝州這么大,多的是地方玩啊。”
祁連卑微地捂著腦袋:“他說他想回家,貓還沒喂。”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跑了。”
說真的,哪個有了戀人的年輕人不想泡在溫柔鄉(xiāng)里?五塊錢串著姓名珠子的小紅繩也好,江景配昂貴紅酒的燭光晚餐也罷,多的是覺得一個浪漫的符號就能許諾一生的小情侶。祁連雖然早過了滿腦子幻想的純情少男年紀,卻不覺得溫馨浪漫是壞事;可他家小朋友像石頭一樣,今天和昨天明天沒有分別,過日子就是過日子,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工作喂貓。
“怎么辦啊我真的不會養(yǎng)啊——”
祁連哀嚎著求李牧莎給他出主意,旁邊陸千里說你買二斤豬蹄燉了給孩子吃頓好的,瘦得竹竿一樣養(yǎng)不上肉。三人一通胡攪蠻纏,李陸突然噤聲,剩下祁連來不及收了神通,背后傳來極乖巧而詫異的聲音。
“祁連?”
蕭山雪不知是什么時候跑過來的,手里還抱著一沓文件,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上前。
“你怎么了?”
陸千里點煙跑路,李牧莎清清嗓子縮回前臺,默契地見死不救。
但祁連見了他就尾巴搖上天,狗腿地接過他手里的文件,說在聊怎么養(yǎng)貓。蕭山雪不疑有他,乖乖坐在一旁,李牧莎遞瓶氣泡水給他喝。平日里鐵山所拿蕭山雪當團寵,在養(yǎng)小朋友這件事上卷得要命,祁連要想標新立異地對他浪漫溫柔,的確也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