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雪被他摸得發(fā)癢,又不舍得從那個熱乎乎的懷抱逃出去,就悶在他xiong口亂扭亂笑,說:“你欺負我,我告訴你老婆去!”
祁連問:“你不是我老婆,你是誰?”
蕭山雪抬頭只能露出半張臉,答:“家花身嬌體弱,你自己要出來叼野花,咬到嘴里卻不認得有沒有毒?”
蕭山雪又軟又壞,那股子機靈里摻了紅塵氣,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
“我就是……”祁連雙眼茫然地盯著窗外,“我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長這么大了。”
“你在害怕,”蕭山雪低聲道,“你在怕什么?”
“失去你。”
祁連緊緊摟著人,像是揭開了某種陰暗面,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面目丑陋,又不想他離開。
“球球,我真的很自私。我總覺得自己應該是保護者,這樣你就算厭棄我也需要我,不至于棄我而去??墒悄悴皇切枰Wo的雛鳥,你值得更好的一切,但我沒法給你?!?/p>
蕭山雪沉默片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剛睡完就說這種話,”他低聲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你是個好人,我配不上你了?”
“我的確配不上你?!?/p>
“可我連好人都不是。”
蕭山雪奮力從他xiong前抬起頭,又擠出雙手托他的臉,小強盜橫沖直撞,但神情幾乎是虔誠的。
“我什么都不會,也什么都沒有,死皮賴臉地耗著你一個大善人,我怕你不要我才對?!?/p>
“我不是大善人,我是廢物?!?/p>
“你不是廢物,你的患得患失是被我?guī)牡??!?/p>
“你沒有?!?/p>
“那你也不是?!?/p>
只有幼稚鬼才會吵這種沒營養(yǎng)也不兇惡的架,祁連沒再反駁。他養(yǎng)出了蕭山雪的恃寵而驕,也養(yǎng)出了自己的不安卑微。他忘了是誰說的,什么喜歡一個人就卑微到塵埃里再崩出一朵喇叭花來。傻狗豈止是開花,他恨不得泥里打滾,再把自己崩成煙花炸給他看。
祁連的臉被擠成了包子,怪模怪樣皺成一團;那張洗臉都能被嚇一跳的兇惡面孔,在蕭山雪手下卻溫順得像條長歪了的狗,怎么也搓不惱。
“之前我是笨蛋,以為自己什么都知道,無依無靠地也能活下去,”祁連垂眼,幾乎是委屈地說,“可是現(xiàn)在我雖然還是笨蛋,卻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得愛你。”
無依無靠、患得患失,一朝得到就不肯撒手。
蕭山雪不再揉搓他,他攀上祁連的脖子,用額頭磨蹭他滿是胡茬的下巴。床笫之間祁連坦白了懦弱,蕭山雪也要乞求他的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