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推了推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口水直流的小護士,滿臉無奈地推了推她:“到站了,下車吧。”
包裙兒擦了擦口水,睡眼朦朧道:“唔,到清溪市了?”
“是啊,咱們要分開了。”
“嗚嗚……”
“別哭啊,你不是有我手機號碼嚒?有空常聯系就是咯……”
劉振花了不少功夫將小姑娘哄開心,破涕為笑,這才拖著行李箱離開。
三個小時之后,崗山村。
“終于到了!家鄉的氣息!”
劉振站在村口處,深深地呼吸著來自鄉間田野的泥土氣息,感覺非常親近。
上中南醫大五年,他為了省火車車票錢,只在大二的時候回來過一次。
現在忽然回歸了魂牽夢縈的家鄉,頗有些“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衰”的憂愁。
一路行來,劉振看到了許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一些少年時期掏鳥窩玩泥巴的小伙伴們都已經長大成人,有些已經成家立業了。
他們多用一種陌生而冷淡的目光看著劉振,仿佛看著一名外鄉人。
這讓劉振心里很難過。
忽然,他看到了兩個扛著鋤頭的青年正從田間勞作歸來,從兩人身上捕捉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劉振有些灰暗的心再次興奮起來,大聲喊道:“嘿!柯池!田歌!我是小振啊!你們不認識我了嗎?”
柯池和田歌兩人轉過頭來,緩緩靠近劉振,上下打量起來。
劉振臉上的興奮僵硬凝固了。
雖然眼前兩人并沒有說什么,但頂尖的心理學知識讓劉振看出了他們現在的心理活動。
冷漠,嫉妒,仇視,唯獨沒有少年時期的親近友情。
果不其然,柯池他嘴角咧開,臉上浮現嘲諷的笑意:“小振?別說的這么親近,我們所熟悉的小振早就離開了,你不過是掛著他名字的外鄉人罷了。”
田歌性子比較直,不像柯池一樣冷嘲熱諷,只是冷哼一聲:“你大學生當得好好的,還回崗山村這窮鄉僻壤的鬼地方干什么?這里不屬于你!”
最傷人的話并不來自于你的對手,而是來源于你所信賴的朋友和家人。
在中南醫大五年,劉振受了無數委屈和唾罵,他都橫眉冷對,從不放在心上。
因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每當想到村里的朋友和老父,他都會涌起無窮無盡的動力和希望。
但是回到崗山村的第一天,被往日的朋友誤會謾罵,劉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