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蔣川易還小,卻會端著比他身子還大的水盆來幫她擦臉和身體。
他什么也不說,只是輕柔地照顧她。
從小就是說得少做得多的性子。
剛剛她拿起手機,撥出了蔣川易的電話,卻只收到了空號的提示音。
她連自己弟弟的手機號碼都失去了。
那段只有姐弟兩人相依為命的記憶終于充斥著蔣沐語的腦袋。
這么多年的誤會與愧疚深深折磨著她的神經。
許硯舟很快平復好了心情,在蔣沐語脆弱的時候抱住了她。
他只有蔣沐語了,也只能抓住蔣沐語了。
許硯舟倒沒什么心虛,反而捕捉到了女人話中對自己有利的部分。
蔣沐語和蔣川易真不愧是親姐弟,那點泛濫的圣母心都一脈相承。
“你們女人呀,真是虛偽至極,好像當初對蔣川易壞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呢——”
“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啊?傷害蔣川易的事情,不都是你和南桑寧、霍蔓,三個人做的嗎?”
蔣沐語身體一僵,復又咬緊了牙關。
“姐姐——”許硯舟拖長了尾音。
“你養了我這么久,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
蔣川易與關依悅小酌酒幾杯后,一塊慢慢悠回了家。
兩人現在是住在對門的鄰居,半個月來形影不離地一起活動。
關依悅看出蔣川易心情不好,捏了捏他的臉。
“半個晚上光看你繃著一張臉了,都嚇走了好幾個想來搭訕的女人。”
蔣川易掩嘴打了個哈欠,撩了撩眼皮,有些困頓。
“是嗎?和女人說上話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關依悅的生活準則就是游戲人間及時行樂,通透得不能再通透。
她哼哼一笑:“總有緣分來了,你不想抵擋的時候。”
蔣川易想反駁,但到底沒說話。
和關依悅互道后,蔣川易關上了家門。
如今算是大仇得報,喝了些酒,蔣川易反而有精力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兩個行李箱在家的角落里堆了半個月,房間空蕩地可怕。
蔣川易將行李箱里的書拿出來擺好,又打開了另一個行李箱。
行李箱的黑色絨布上,正靜靜地躺著一包皺皺巴巴的駱駝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