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唐寅的《秋山訪友圖》。”
老朝奉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殉道般的偏執。
“紙,是明代澄心堂的;墨,是上好的古松煙;印泥,是真正的八寶朱砂。而這幅畫最難的是神韻,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用盡一生浸淫唐伯虎,臨摹千萬遍,直至魂入畫中,方有此作!再配上早已散佚、卻恰好尋回的董其昌題跋殘頁。”
“至于價值?千萬?那只是開始!”
老朝奉說得頭頭是道,成竹在胸。
三件贗品,一件比一件精彩絕倫。
趙天翔激動得渾身顫抖,仿佛已經看到秦泉在千萬人面前身敗名裂的慘狀。
“驚天手筆!老朝奉,此局一成,秦泉必死無疑!”
“哼!”
老朝奉冷哼一聲,渾濁的眼中寒光爆射,神色得意道:
“這三件就是釣秦泉上鉤的龍餌,它們會通過三條看似毫不相干、實則緊密咬合的暗線,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陸續浮出水面。”
“趙天翔,動用你趙家所有埋藏的暗樁,找那些貪婪成性、又自詡有幾分面子的掮客,把風放出去,要吹得滿城風雨!”
“重點強調:第一,持寶人遭逢巨變,急需巨額現金,要求最快、最具公信力的鑒定通道變現!”
“第二,東西有爭議,持寶人只信如今風頭最甚、眼力最毒、行事最磊落的秦大師。”
“務必把他架到火上烤,讓他避無可避,不得不接!”
“明白!”
趙天翔眼中兇光畢露,神采飛揚。
“媒體那邊,我會親自點火,把他捧成當代神眼,無寶不識!站得越高,越能摔得粉身碎骨!只要他敢碰其中一件……哈哈哈……”
角落最濃重的陰影里,一聲壓抑著極致痛苦的“嗬…嗬…”怪笑聲響起。
寬大的黑色斗篷下,馬三爺那只被晶化的,如同覆蓋著灰白霉菌的手臂微微痙攣。
斗篷的縫隙中,一只渾濁如劣質血玉、閃爍著非人幽光的眼睛死死盯著那三件精心炮制的索命符,充滿了毀滅一切的瘋狂渴望。
“…死…讓他…萬劫…不復…嗬嗬…”
“記住!”
老朝奉最后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錐,刺入骨髓。
“手腳要干凈!所有經手人,事后必須徹底消失,不留任何蛛絲馬跡。秦泉此人嗅覺敏銳如狼,若是露出一絲破綻,我們將會滿盤皆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