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會兒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
若是在開封,這個時候確實已經有人在行走了,但這里是襄陽,襄陽王曾下過令,城中百姓,無論何人,夜色為褪,不得出行,不少起早貪黑賺個血汗錢的農人工民苦不堪言。
雖有過人反對,也有人想要用重金向襄陽王求個恩典,都被襄陽王回絕了。
趙玦重兵在握,無人敢反,這道聽著就荒唐的命令竟就這樣執行了下去。
故而,此時客棧外頭靜悄悄的,連雞鳴狗吠之聲都聽不見,若不是這滿城住著人,安靜成這副模樣,還真容易叫人誤以為這里其實是個布滿幻覺的死地。
珈娘子又問:“小玉堂,你把我給你的東西用了?”
小小一只的雪團點頭。
用了,好用極了。
在遠處房頂上瞧見那座沖霄樓整個兒消失,白玉堂心中說不出的暢快,比喝了一壇百年陳釀還要高興。
塔羅納唔了一聲,將桌上的東西全部裝進盒子里,蓋好蓋子后推給展昭。
她道:“我還要出去一趟,你們安心待在這里,再過半個時辰就能變回去了,往后若是再想變化,念隨心動就是。”
說著,她伸手挨個兒摸了摸貓貓和鼠鼠的頭,“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切記,務必善用,不可被邪念左右。”
地獄主宰笑得溫柔:“我不想在地獄見到你們。”
身負大氣運者一旦向惡,定是萬般不赦,所以,一定不可以做壞事哦。
展昭和白玉堂鄭重點頭,他二人必不可能為禍人間,斷然做不出那些棄善害人之事。
……
襄陽王府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那沖霄樓建在王府深處,微型坍縮炸彈啟動后所產生的威能自然以沖霄樓為中心,向四面擴散。首當其沖被震得不省人事的正是襄陽王和他的得力干將們,躲過這一遭的,反而是不受器重的邊緣人物,以及一些登不上臺面不被允許進入內院伺候的仆役。
這下可謂是被一勺燴了,王府里現如今一個主事的都沒了,還醒著的人惶惶不安驚恐萬狀,沒有頃刻作樹倒猢猻散,都是因為襄陽王還活著,且素日里積威甚重,他們不敢生二心。
匆匆選了幾個人去請能做主的人,剩下的人慌忙無措地將昏迷者送進房中,滿頭大汗地滿城去請大夫。
晴空長發的仙人才走了一會兒,留在客棧中的展昭和白玉堂就聽見了不遠處慌亂不已的腳步聲和敲門聲。
還沒變回來的黑色大貓重新盯著雪白小鼠走到窗邊,他們推開了一道縫隙往外看,正好一個小廝慌里慌張地從他們樓下經過,以他們如今的視力,輕易就看清小廝滿頭的冷汗。
白玉堂道:“這是怎了?那老賊不是下了宵禁嗎?”
展昭瞇了瞇眼睛,道:“應是襄陽王出事了。”
不然這小廝不會慌成這幅模樣,一路粗喘著往前跑,手腳都是軟的,可見事態之緊急。
襄陽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