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序已經(jīng)走到巷子深處,仍然執(zhí)著地轉(zhuǎn)身,對他興高采烈地招招手。
“明天我去你家接你!拜拜!”
他對巷口那個有些模糊了的人用力揮舞手臂,最后看了對方一眼,轉(zhuǎn)身跑走了。瞿清許的人影始終站在巷口的燈下,斜斜的影子在墻上投下一個彎曲的折角,青年沐浴在淡淡的光暈下,微笑著注目,看他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回到宿舍時已經(jīng)是深夜,聞序顧及隔壁的人,躡手躡腳洗漱完,抱著手機爬上了床。他不敢開燈,在黑夜里攥著手機,噼里啪啦把字打得飛快。
【平安到家了嗎,卿卿?明天我和律所請假,放學(xué)之后直接去找你。】
【我感覺今天像在做夢一樣,真怕一覺醒來全是假的。明白了你的心意,我好高興?!?/p>
他發(fā)完,平躺在床上,把手機放在xiong口,閉上眼睛。過了幾分鐘,xiong腔上方一陣震動,他迅速抓起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被砸了一臉。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什么心意,我可沒說啊。亂講。】
他噗嗤笑了,自言自語:“壞蛋?!?/p>
他真情實感地又打道:
【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往后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遇見你之后,我一直都在變好。我等這一天好久了?!?/p>
他幾乎無法克制地去一遍遍回想剛剛在暗巷里的那幾分鐘,那幾句話,那獨屬于他的無需宣之于口卻一拍即合的感情。這一次,消息過了很久才回過來:
【睡吧,快考試了,不宜熬夜。明天等你。】
他下意識點點頭,意識到對方看不見,打了個發(fā)過去,關(guān)掉手機,一把扯過被子蒙住頭在單人床上來回打滾,差點把自己絞死在被里才喘著氣鉆出來,瞪著眼看向天花板。
這可怎么睡啊,他現(xiàn)在興奮得可以跑十公里都不嫌累好嗎!
然而聞序深知這樣不行。明天他可不允許自己頂著黑眼圈去見瞿清許,他要穿上自己最體面的衣服,最好再和張律師借點錢買一束像樣的花和一點禮品,錢就從實習工資里扣……可這算是登門見家長嗎?話說見家長一般都需要買什么?
他閉上眼睛思考起來,殊不知在ktv忙碌了一晚上的身體早也到達了極限,沒一會兒,聞序的氣息逐漸均勻,迷迷糊糊地睜不開眼。
他無意識地嘟囔:“明天見,卿卿……”
少年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滿懷著期待沉沉睡去。
屋內(nèi)安靜極了,唯有床頭折疊桌上擺著的日歷被窗外的微風吹起,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
當天的日期,清楚地印著五月三十號。
“陳主任,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辦公室內(nèi),陳泳擦了擦額角滲出的汗,滿臉橫肉都痛苦地皺起,
吭哧了半天,始終不敢抬頭去看桌上攤開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