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煙灰掉落,青年微側過臉,呼出一口薄煙來。
楚江澈有點無奈:“你最近抽煙也太兇了。”
瞿清許不咸不淡地哼笑一聲,算作對這句半是責備半是關心的話的回答。初秋的風順著窗欞吹過,撩起青年側臉一絲烏黑的長發。
他又抽了一口,把煙暫時放下:
“回國的事,怎么樣了?”
“按照原計劃,你身份的是已經安排妥當了。”楚江澈道,“上個月我帶你去拜見過方叔,該說的他也都跟你說過了,回到聯邦之后,你我不必有太多顧慮,只管放手大干一場。”
瞿清許瞇起眼睛,看著窗外郁郁蔥蔥的白樺樹林。
楚江澈又道:“一切都打點好了,回國之后,你會以他兒子方鑒云的身份入職聯邦最高檢察院,譚崢的舉報信我也會讓蕭堯匿名投送過去。你記得和同事們搞好關系,別讓有心之人懷疑你的身份。”
瞿清許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楚江澈眼神忽然犀利起來:
“你在想什么?”
瞿清許剛把煙放到嘴邊,沒來得及含入口中,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沒什么。快回國了,近鄉情怯還不行?”
過分血淋淋的自嘲,饒是楚江澈也該聽出來說話者煩躁不安的情緒。
青年皺眉。
“你是在擔心?”他直直地盯著瞿清許,“我們是戰友,你該和我說說你有什么顧慮的。”
瞿清許又突出一口煙,他如今無論站坐,時間長了必須需要倚著東西借力,于是他改為用手肘拄著窗臺,夾著煙的手托住尖尖的下巴,看著楚江澈的眼睛貓一樣的戲謔。
“我能有什么操心的,”他皮笑肉不笑,“我現在的身體,不過是風中殘燭,我自己能感覺到沒多少日子了。能和陸霜寒那個混蛋一換一,也算是值了這一趟,橫豎我都不虧。”
楚江澈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轉身去收拾行李箱。
“……你不想說就算了,隨你。”
三年過去,瞿清許眼瞅著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無論是槍法、心智還是性格,北國三年的寒冬霜雪如一把銼刀,將璞石雕刻成玉骨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