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是江澈,您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得清的話,您就眨眨眼……”
病房內,楚江澈眸光波動,半蹲下來,抓住女人枯槁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側。饒是瞿清許也沒見過楚江澈這樣動情的樣子,一時有些感慨,可xiong腔卻愈發悶堵得慌,仿佛郁結于心。
本以為今生再無母子情緣,如今柳暗花明,他自然替朋友由衷的高興。可感動之余,他心里卻也油然升起悵然若失的心緒。
“母親!”
貼在楚江澈臉上的那只手虛弱地動了動,楚江澈立刻回握緊母親的手,望著病床上極其費力地睜開一絲眼的女人。
“母親,您能聽見我就好……”
一旁的蕭堯不比楚江澈平靜到哪里去,鏡片后的雙眼紅得跟兔子一般。楚江澈忽然想起什么,頭也不回地一把抓過蕭堯的手:
“蕭堯,你來。”
蕭堯驚訝,開口時聲音還是啞的:“少爺……!”
“母親,這是蕭堯,蕭伯的兒子。六年了,您還認得他嗎?”
楚江澈生怕女人看不見,強拽著蕭堯把人拉近了些。遠處,瞿清許面露訝然,皺了皺眉,卻什么都沒說。
“蕭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您那個時候最疼他了,過問他的功課比對我都用心。您昏迷之后,家里的一切都是蕭堯在操持,咱們家才不至于一蹶不振。”
楚江澈說著,側頭示意蕭堯:
“來,和母親打個招呼。”
蕭堯喉結一滾,不得不走上來,忐忑而拘謹地喚了一聲:
“夫人……”
話音未落,青年的眼里卻更加shi潤了。
楚江澈正握著母親的手,突然眉頭蹙了蹙,低下頭:“母親,怎么了?”
病床上,女人氣息奄奄,顯然還無法開口,呼吸面罩陣陣地蒙上白霧。她的手吃力地握了握,畢竟是親母子,楚江澈很快明白過來,松開手,輕輕推了蕭堯一把,示意他到自己的位置來。
蕭堯呆呆地遵從,緊挨著床邊站好:
“夫人?”
下一秒,女人的手動了動,枯樹般滄桑的手指伸出來,勾住蕭堯垂在身側的食指指尖。
不光是蕭堯,屋內其余二人都愣住了。
蕭堯忙蹲下來,拉住女人的手又叫了一遍“夫人”。
氧氣面罩上的白霧褪去,圍在床邊的二人不約而同看向女人的臉。只見楚夫人輕輕張開口,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做著口型。
女人氣若游絲,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