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站著三個人,顯然就是她口中的玄門高手。
第一個,身穿簡單的灰色運動服,身材勻稱挺拔,面容清俊,眼神平靜無波,如同深潭,看不出喜怒。
他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只是安靜地站著,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
還有一個是穿著一身靛藍色的改良道袍,更偏向于練功服,袖口和褲腳都束著。他年紀看起來也不大,眉眼間帶著一絲精明的市儈氣,嘴角習慣性地微微上翹,似笑非笑。
此刻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剛進門的周富貴和他肩上的破幡子,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玩味。
他的旁邊是個三十多歲,皮膚黝黑,身材精悍的漢子。
穿著耐磨的工裝夾克和工裝褲,腳蹬一雙高幫登山靴。眼神銳利,透著一股老練和警惕,手里正把玩著一枚銅錢。
蘇九娘見周富貴扛著幡子進來,笑著迎上一步:
“周大師來了,正好,給大家介紹一下。”
蘇九娘指向周富貴:
“這位是周富貴周大師,縉州本地的風水師,別看他年輕,本事不小,人品更是信得過。
這次行動,算我們特邀的‘吉祥物’兼‘探寶雷達’。”
“噗嗤…”
林九指第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語氣帶著明顯的調侃,“‘吉祥物’?蘇老板,咱們這趟可不是去春游啊。這位周…大師?扛個幡子,看著倒像是天橋底下算命的。這荒山野嶺的,風水能頂飯吃?”他目光掃過周富貴額前的呆毛和那破舊的幡子,輕視之意溢于言表。
金老七也皺起了眉頭,聲音低沉沙啞:
“蘇老板,不是我老金多嘴。這趟活計,明面上說是探高人遺澤,可誰都知道里面可能有兇險。帶這么個…呃…生瓜蛋子?”
他上下打量著周富貴,“真遇著事兒,是顧他還是顧東西?他這身板,跑都未必跑得快吧?”
面對毫不掩飾的質疑和輕視,周富貴面不改色,甚至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縷呆毛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顯得有些無辜又有點痞氣。
蘇九娘笑容不變,語氣卻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圓滑:
“林師傅,金爺,話不能這么說。周大師的本事,我親眼見過,自有分寸。再說了,這次行動,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周大師心思活絡,氣運也獨特,說不定真能幫上大忙。至于安全嘛…”
蘇九娘看向張清遠,“有張道長在,還有林師傅和金爺您二位壓陣,護住個把人,想必不在話下吧?”
張清遠聞言,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目光淡淡地掃了周富貴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并未言語。
顯然,他對周富貴是否拖油瓶并不在意,或者說,他有足夠的自信應付局面。
林九指撇撇嘴,顯然對“吉祥物”的說法嗤之以鼻,但的面子還是要給:“行吧行吧,蘇老板你說了算。不過丑話說前頭,”他看向周富貴,語氣帶著警告,“進去之后,機靈點,別亂碰東西,跟緊隊伍。真遇著寶貝…嘿嘿,那得看誰本事大,誰出力多,按規矩來。可別指望我們找到好東西跟你平分。”
金老七附和道:
“林師傅說得在理。真有好東西,自然是能者居之。周…小兄弟,你就當跟著長長見識吧。”
話里話外,已經默認周富貴沒資格分潤收獲。
周富貴對此倒沒什么意見,他本來也是抱著碰運氣撿漏的心思來的,聞言很光棍地點點頭:
“林師傅,金爺放心,規矩我懂。憑本事吃飯,天經地義。我就跟著開開眼,絕不添亂。”
就在這時,一陣極淡、極清冷的幽香飄來,仿佛雪后初綻的寒梅,沖散了院中略顯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