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間鴿子籠出租屋里。
李兆祥死死盯著手上一張皺巴巴的《大公報》。
上面一篇指甲蓋大小的簡訊,提到了內地出口貿易額的驚人增長,主要動能來自于新型重工業產品。
重工業產品?
李兆祥的大腦猛地閃過一道光!
在巨大的信息不對稱中,其他人不懂這是什么,他這種人卻立刻就明白了,是軍火,兔子國在賣軍火!
他的手不禁抖了起來。
農機禁運時被他認為是天賜良機的豪賭,結果被余宏一招軍轉民釜底抽薪,賠得血本無歸。
高價囤積的歐洲農機,現在連廢鐵價都賣不出去,靜靜地在他租來的倉庫里生銹。
銀行天天上門催債,公司宣告破產,妻子帶著孩子離他而去,一夜之間,他從香江灘上風度翩翩的李老板,變成了一只誰都可以上來踩一腳的落水狗。
他曾以為自己再無翻身之日。
可現在,他又看到了那束光。
這次的光,微弱,且無比危險。
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瘋了一般沖到樓下的小賣部,用身上最后幾個硬幣,撥通了一個內地號碼。
是那個他曾無數次聯系過,兔子對外貿易對香江負責人陳主任的電話。
電話接通時,李兆祥拼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有力:
“陳主任!是我!李兆祥!”
電話那頭的陳主任語氣冷淡:
“李老板啊,你囤的那些拖拉機,找到買家了嗎?”
這一句不帶臟字,卻狠狠扎進李兆祥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