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叔氣得咬牙,只得關了門,不準備把大哥帶到家里——家里的老婆出海半個多月,那么辛苦,正在家里休息呢,可不能讓她生氣。
兩人來到小餐館,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
劉富貴眨了眨眼睛:“老二,都到城里過好日子了,開了店,兒女考上大學,老婆出海賺錢,你就舍不得把我帶回家去吃頓飯呀?”
劉二叔聽到這話微微皺眉:“大哥,我老婆出海那么長時間,今天早上才回來,正在家里休息呢!”
“休息怎么了?娘們就應該伺候爺們!”劉富貴恨鐵不成鋼地看向二弟,“都是你這樣慣著,才讓她蹬鼻子上臉!”
劉二叔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你說我幾句好聽的、不好聽的,我都聽著,誰讓我是你兄弟呢,咱們一個媽生的,一個鍋里吃飯十幾年!就算我不認你,你還是我大哥。”
“可是我老婆不欠你的,她對我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這個親哥都不管我,是我老婆救了我的命,跟我一起過苦日子,現在我們家才能翻身。”
“你要是還想吃飯,就在這個小飯館。不想吃,那你現在就拎著你的酒和豬頭肉走。困難的時候靠不上你,現在我日子過好了,也不指望你。”
“反倒是你,有錢有勢、飛黃騰達的時候,從來不會來跟我說一句話,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你現在拎著東西來找我,無事不登三寶殿,估計沒好事兒!”
如果是以前,劉富貴聽到這話早就跳起來罵了,可現在人窮志短,為了保住家里的房子和鋪子,只得忍氣吞聲。
“行了,都怪我多嘴,不該說你老婆!”劉富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咱們兄弟難得見面,喝酒吃菜!”
劉富貴不傻,知道現在不是提要錢的時候,開始回憶往昔的艱苦歲月,逐漸把劉二叔拉回以前的記憶里。
盡管劉富貴沒說,劉二叔也不敢掉以輕心。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富貴借著酒勁嚎啕大哭:“二弟呀,我命苦啊!”
劉二叔淡淡一笑:“你命一點都不苦!自私的人從來都會挑好日子過,也只有我這個傻人,才會把所有責任承擔起來。”
劉富貴不管二弟說什么,只顧把自己心里的苦說出來:“老大被人騙去賭博,家里的房子、鋪子都抵押出去了,他連我這個親爹都騙……”
劉富貴哭訴的這些,劉二叔已經從劉向北那里知道了大概。現在親自聽劉富貴這么說,劉二叔心里也有些惆悵,沒想到精明的大哥也會落到這般下場。大哥和大嫂愛占便宜、得理不饒人的性子,現在也影響了孩子。小時候寵著孩子,現在孩子闖禍了,不僅把家業輸了出去,還坐了牢。小兒子也直接跑路了,根本不想被大哥大嫂壓榨。比起劉向北,劉二叔覺得自己以前就是個傻子,當年如果像劉向北這樣精明,也不會被劉富貴欺負這么多年。
說了這一通,劉富貴擦了擦眼淚:“二弟,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知道你手里有錢,你把拆遷款借給我,先把貸款還了。我賺錢了,每個月按期還你的錢!”
劉富貴話說得好聽,可一旦把錢騙走,一分都不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