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調整了表情,惡聲惡氣道:“不許哭了!”
喬知夏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抽抽噎噎道:“對……對不起,可我實在……忍不住。”
看著自己那張五官深邃的臉上,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裴景珩心里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就像有一根細細的小針,在以一種極輕極慢的速度,刺進他的心,帶起一絲絲的疼。
他上過戰場,經歷過許多傷痛,可此時此刻,卻覺得這種疼,竟然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裴景珩嘆了口氣,收起兇狠的表情,認命地鉆進她懷里,小手在她背后輕輕拍著。
“想哭就好好哭一場,朕命令你,哭完后必須打起精神來。”
喬知夏彎著身子,抱住裴景珩嬌小的身軀,把臉埋進他纖細的肩膀。
淚水打濕了他肩上的衣料,那溫熱的感覺,似乎落進了他的心里。
過了許久,喬知夏終于止住眼淚,抬起頭,說了聲:“謝謝你,我好了?!?/p>
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裴景珩伸出手,擦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
細膩的手指觸到臉上的那個瞬間,喬知夏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裴景珩已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面無表情道:“好了就快去洗臉,哭的像只花貓似的,臟死了?!?/p>
喬知夏:……
嚴重懷疑剛才那片刻的溫情只是她的錯覺。
洗過臉回來,裴景珩已經伏案批起了奏折。
聽見腳步聲,他頭也不抬道:“你是練字,還是看話本子?”
喬知夏:???
往日暴君都是冷著臉要求她練字,今日竟然主動在練字后面加了另一個選項,可真是稀奇了。
可想而知,她選的是第二個。能選擇看話本,誰會選練字?
見裴景珩沒有反對的意思,她就捧著書本在他旁邊坐下,靜靜地看著。
裴景珩看上去很專注,似乎絲毫沒有受她影響。
只在停筆蘸墨的瞬間,悄悄抬眸,看她一眼。
她看起來好多了,鼻頭的紅已經消下去,眼眶周圍也只余淡淡的紅。
果然做點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