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恩儀決然離開后,壓抑的客廳里只剩下令人煩躁的哭訴和指責。
“執聿,你都看到了!那個女人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們商家怎么能有這種兒媳婦?你必須馬上跟她分開!”俞清禾的聲音尖銳而刻薄。
安煙則在一旁抽抽噎噎,重復訴說著她的委屈:“執聿哥,我真的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想為了恩儀好,我怕伯母誤會她……可她卻……卻恩將仇報……”
地上,那些記錄著陸恩儀屈辱瞬間的照片還散落著。
明明她是事件中最無辜的受害者,此刻卻在他們的口中,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商執聿的頭痛得快要裂開,他聽著母親和安煙一唱一和的表演,只覺得一陣煩惡。
“夠了!”他冷著臉,打斷了她們的喋喋不休,對一旁的助理下了命令,“送客。”
即便事情已經演變成今天這副難堪的模樣,商執聿的內心深處,也從未真正想過要跟陸恩儀離婚。
他讓助理將還在哭鬧的母親和安煙一并請走,整個莊園終于恢復了死寂。
商執聿疲憊地走上頂樓,用指紋打開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房間里沒有開燈,但借著走廊的光,能看到里面琳瑯滿目,擺滿了各式各樣為陸恩儀準備的禮物。
他無力地走到房間正中央,從天鵝絨的展臺上,拿起了那個被水晶罩保護著的昭月之心。
原本,他今天的計劃是,把陸恩儀帶到這里來。
他想讓她看看這些自己為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希望能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在乎,讓她冰冷的心中,能為他留出一點點位置。
可現在看來,所有精心的策劃都成了一個笑話。
這些東西,大概永遠都沒有辦法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商執聿在黑暗的房間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四肢都變得僵硬。
最后,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拿出手機,狠下心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聲音沙啞。
“找人過來,把這個房間……永久上鎖。”
黑夜降臨,又悄然退去。
墻上的日歷被無形的手又撕去一頁,距離她徹底離開的日子,還剩下4天。
國安部門的辦事效率高得驚人,不過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了個底朝天。
當一份完整的調查資料通過加密渠道送到陸恩儀手上時,她平靜地翻閱著,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資料里,不僅有當年那份被安煙買通保安惡意抹除掉的走廊監控錄像備份,還有一條清晰的證據鏈,詳細記錄了安煙如何多次收買她身邊的人,給她下絆子、制造麻煩。
甚至,就連安煙在暗中找人定做那條假冒的“昭月之心”項鏈的轉賬記錄和通話錄音,都被一并找了出來。
更讓陸恩儀心驚的是,調查報告的末尾附上了一段說明:根據現有線索,安家似乎一直在暗中籌謀著什么,其行為模式已超出普通商業競爭的范疇。
國安的負責人親自與她通話,詢問她打算如何處理。
“陸教授,因為安煙目前并未對您的生命安全或項目本身造成實質性的物理威脅,我們無法直接對她采取強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