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夫煉制時,不小心沾染了什么別的藥氣,讓你這木靈根之體有所感應罷了。”
他輕描淡寫地為自己找了個臺階。
“既然丹藥碎了,那便是天意,不必介懷。”
他站起身,拍了拍陳禾的肩膀,力度比之前重了幾分。
“好好修煉我給你的《青木長生功》,莫要多想。去吧。”
這一次,他沒有再停留。
話音落下,整個人便化作一道青煙,徹底消失在了院落之中,再沒有回頭。
直到那股金丹期的威壓完全散去,陳禾緊繃的脊背才緩緩放松。
他對著吳長老消失的方向,又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邁著平穩的步子,離開了這座僻靜的院落。
走出院門,穿過竹林,陳禾的腳步不疾不徐。
就在他即將踏上通往雜役區那條熟悉的青石小徑時,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同芒刺在背,讓他渾身汗毛瞬間立起。
這道目光,與吳長老那帶著壓迫感的審視截然不同。
它更加隱晦,更加飄忽,像是一條藏在陰影里的毒蛇,只是不經意間吐了一下信子,便又迅速縮了回去。
陳禾腳步未停,眼角的余光卻不動聲色地掃過四周。
左側是高聳的內門山壁,云霧繚繞。
右側是連綿的弟子居所,屋舍儼然。
什么都沒有。
那道目光出現得突兀,消失得也同樣迅速,仿佛只是他的錯覺。
可陳禾清楚,那不是錯覺。
他回到自己那間熟悉的陋室,關上門,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直到此刻,他才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冰涼一片。
與吳天德的每一次交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暫時,是過關了。
但這根刺,已經深深扎下。
陳禾沒有立刻去數儲物袋里的靈石,也沒有去看那瓶“回春丹”。
他盤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將那枚記錄著《青木長生功》的青色玉簡,貼在了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