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色蒼白:“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什么?”寧魚這才抬頭看他。
厲時雁:“我不喜歡你叫五爺?!?/p>
寧魚一愣:“你好像…還真沒說過。”
“是么?”他只是笑,漫不經心:“我沒說過?那你怎么一生氣就知道喊五爺來誠心氣我?”
“胡說八道?!睂庺~不明不白就背了口黑鍋:“不是我說,厲時雁你怎么還學會打倒一耙了?明明是你逼我喊你小叔在先?”
他挑眉:“難道不是你非要和林皓宇訂婚在先?”
“那明明是你非要當著別人的面,把我按在洗手間在先。”寧魚不服。
厲時雁:“我怎么記得,是有人睡完了不負責在先?”
寧魚:“那你怎么不說八年前你也睡了不負責呢?”
這話一出來,兩個人都是一怔,房間空氣都變得安靜下來。
要是換成之前,她們之間那別扭擰巴的氣氛,多半不會再有下一句了。
可惜,厲時雁發燒了,他從小生病都不安分。
別人不知道,但是寧魚知道。
厲時雁從小都是糙著養大的,在福利院里,孩子多了的時候,義工和福利院院長也沒辦法每一個都很仔仔細細地照顧到。
反而養成了他們都比較懂事的性格。
基本上從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大多都比較獨立比較懂事。
或許,從大人,從照顧者的角度看,安安靜靜的自己照顧自己是懂事。
但從孩子的角度看,其實就是了無倚靠,從進福利院的那一天開始,注定沒有人為他們托底,沒有人為他們負責,他們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厲時雁就是那個在福利院一群大人眼里,最安靜最懂事的那一個。
聽院長阿姨說過,他從小從不給別人添麻煩,也不喜歡跟別人說話。
懂事又自閉。
這是院長阿姨給他的評價,有好幾回,小時候的厲時雁封閉自己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恐怖到了院長阿姨給他請了專門的心理醫生。
極度抑郁,還有極其嚴重的自殺傾向。
其實那時候厲時雁只是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活著,一個小孩子在世界上沒有任何聯系,沒有任何牽掛,很容易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活著。
別說小孩子,大人也不一定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活著。
所以厲時雁從小不管是摔了,還是病了,都沒麻煩過別人,乖乖巧巧地自己就把藥吃了,然后悶在福利院小床上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