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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第2頁）

然后，他低頭，目光落在那些紅窗花上，細(xì)細(xì)觀賞后，才輕聲問道：“很漂亮，怎么賣？”

云旌有些膽怯，小心翼翼地回答：“十塊。”

這已經(jīng)是她敢出的最高的價兒了，要是能賣到十塊錢，她就可以買很多饅頭，就能過個好年了。

想到饅頭，她沒出息地往下咽了咽口水。

小男孩掏出一個小皮夾，從里面抽出一張嶄新的紅色鈔票：“一張十元，一共十張，我全買了。”

云旌眼睛都瞪圓了，小小的心臟砰砰直跳，一百塊！能買多少饅頭！

巨大的喜悅暫時沖散了寒冷，她顫抖著手，怯生生地把所有窗花用一個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塑料袋裝好，遞給他。

男孩接過，沒再看她，反而對著身旁的空氣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縱使其他攤主如何使勁吆喝，男孩都沒有絲毫停留，仿佛是專門為她而來。

嶄新的鈔票躺在云旌皸裂的手心，觸感陌生又滾燙，她不敢用力，生怕弄皺。

可還沒高興多久，一聲呵罵在她耳邊炸起：“喂！小叫花子！”

是隔壁賣白菜的攤主，一個胡子拉碴，身材魁梧，眼珠渾濁的男人。

他猛地沖過來，狠狠攥住云旌的手腕，“好哇！我說我錢匣子里怎么少了一張一百的！原來是被你這個小賤骨頭偷走了！”

攤主唾沫橫飛，聲音洪亮，瞬間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他指著云旌手里那張嶄新的鈔票，滿臉憤怒，“大家快來看看！這小乞丐手腳不干凈！偷我的錢！”

云旌嚇懵了，小臉慘白，嘴唇哆嗦著，只會一個勁兒地拼命搖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是的……沒有……是剛剛那個哥哥……買的……買的窗花……”

“放你娘的臭狗屁！”

攤主罵聲更大，有理有據(jù)，“你問問大伙兒，誰信你個小乞丐賣個窗花能賣出一百塊錢？啊？誰信！？這明明就是我的錢！新嶄嶄的，我還記得這錢的尾數(shù)號碼呢！”

他滿口胡謅，篤定沒人會為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作證。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都用冷漠、懷疑或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看著云旌。

她破爛不堪的模樣，在眾人眼里更是成了“小偷”的佐證。

“這不人贓并獲了嘛？”

“就是，看她那樣兒，還死不承認(rèn)呢！”

“真是世風(fēng)日下，小小年紀(jì)就手腳不干凈，應(yīng)該把她關(guān)進(jìn)少管所里好好管教管教！”

……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隨著雪花越下越大，幾近把云旌淹沒。

她搖頭，她解釋，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最終，那長滿凍瘡、攥得緊緊的小手被粗暴地掰開，已經(jīng)褶皺的鈔票被一把奪走，塞進(jìn)了攤主的口袋：“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小心打斷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