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劈開書生的天靈、胸膛和腹腔,婦人則將冒著熱氣的腦子、心臟、腸子等等一一掏出,放進早已備好的木盆中清洗。
屋子狹小,血腥氣太重,夫妻倆又尋來布條將鼻子塞住。
清洗干凈后,婦人端著盛滿內臟的木盆,走向后院一間緊鎖的廂房,男人則提著油燈跟在后面。
打開門鎖,屎尿混著草藥的氣味撲面而來。
門剛推開,一個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黑影便猛地撲出,死死抱住婦人,又親又蹭,嘴里發出含混的嗚咽。
婦人又氣又窘,又不敢用力推搡,只得先將沉重的木盆放在地上,可她這一彎腰,那黑影的手便急切地去扯她的褲帶。
“兒??!是娘!是娘啊!”婦人帶著哭腔喊道。
黑影動作稍頓,但并未停止,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這時,男人一步跨入,抬腿狠狠踹在黑影的臀上!
“嗷!”
黑影吃痛,滾倒在地,借著男人手中油燈昏暗的光,能看清那是個約莫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只是眼神渾濁狂亂,臉上滿是污垢和癡傻。
青年男子看清踹他的人后,立刻縮到墻角,瑟瑟發抖。
婦人見狀,心疼地小跑過去抱住那青年,對著男人哭喊:“你踢他作甚!他還是個孩子??!”
男人雙目赤紅,指著蜷縮的兒子,聲音嘶?。骸昂⒆??他都二十有五了!尋常人家的兒郎,這般年紀,早就成家立業,妻兒滿堂了!”
婦人摟著癡傻的兒子,眼淚直流,怨懟地看著丈夫:“怨誰?還不是怨你!若不是你嫌他背不上書,往死里打……他怎么會……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男人被妻子戳中痛處,臉色漲著,脖頸青筋凸起,嘶聲吼道:“放屁!老子那是望子成龍!要不是你老王家的蠢笨根子,我兒能這樣???”
婦人聲音尖厲起來:“又怨我?。魁埳垼P生鳳!你們老于家祖墳冒青煙也生不出讀書人!苦了我兒……被你活活打傻!”
男人喉結滾動,兇氣一滯,指著地上那盆紅綠相間的臟器,發狠道:“……法子……不是尋來了???吃了這聰明肚腸,我兒就能像那書生!考狀元給你看!”
話語斬釘截鐵,孤注一擲。
婦人抹淚,看看盆,又看看懷中縮成一團的癡兒,認命般捧起那顆滑膩心臟,湊到兒子嘴邊,顫著音兒道:“兒……乖,吃……吃了……就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