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砰!
“……”
砰!
一拳又一拳,沉悶的打擊聲在墓室內回蕩,旱魃的咒罵和咆哮漸漸變成了嗚咽和求饒。
整顆頭顱除了眼睛和嘴巴,其他部位都被打得面目全非,黑血混合著腦漿糊滿了全臉。
旱魃滔天的怨毒和兇戾徹底被碾碎,喉嚨深處發出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求饒聲:“別打了……別打了……我服了……”
云旌這才停下拳頭,她目色幽冷,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仔細擦拭著拳頭上的污穢,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就是那個傻兒子?”
此話一出,旱魃兩只清澈的大眼睛爆發出怨毒,再次咒罵道:“住口!賤人!安敢以癡愚辱我!爾等腌臜鼠輩才是蠢物!闔族皆為豬狗!”
好,敢罵天道,算你有膽子。
云旌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她微微靠近,一字一句道:“你是不傻,你精的很。”
“你設局,讓親爹殺人背鍋,不得好死。”
“你糟蹋親媽,讓她懷孕,又在她生孩子的檔口,活活將她折磨致死,生吃了她。”
見被識破,旱魃不以為恥,反而得意揚揚的笑出了聲。
“該死!嘿嘿……他們都該死!”
笑著笑著,他純凈的眼睛里,慢慢燃燒起積累千年的怒火,咬牙切齒道“只因背不下書,那男人便日日虐打我,鞭撻、餓飯……讓我坐不能坐,臥不能臥!”
“還有那我喚為母親的婦人,呵!假惺惺地撫慰我,轉頭便與那男人沆瀣一氣!”
“我就是要裝傻!裝到他們統統不得好死!”
“說我不聰明?他們才是蠢!他們深信不疑的‘吃聰明肚腸能開竅’的蠢話,便是我借鄰人之口散出去的!如何?他們全斗不過我!全不得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旱魃喪心病狂的大笑,眼淚幾乎都要笑出來了,積壓的怨氣沖天而起,竟讓聚魂幡都為之震顫,紅光閃爍,一時來不及吸收。
云旌眉眼冷冽,反唇相譏:“那你圖什么?生內臟擺在面前,你不也咽不下?”
“咽不下?”
旱魃的笑聲戛然而止,眼中怨火更盛,“老子自幼嗜生食,螞蚱、蟲豸、雞鴨魚等哪樣不是活吞!?”
“只恨那對蠢貨……竟真把那書生的下水生生塞給我!腥臊不堪……如何下咽!?若非餓極……老子才不碰那腌臜之物!”
說著,他的表情從嫌惡慢慢變得陶醉,似乎在回味,“不過那滋味……嘿嘿……倒真是意外的鮮美……讓我久久不忘,直到那婦人產子,順著下體流出的紫河車,摸起來溫溫熱熱,滑嫩無比……誰能忍得住?若非那群衙役來得快,就連那小崽子……”
他惋惜地嘆了聲,“唉……命大啊,真是命大,也是老天助我,千年之后,這人世間竟還能留我一絲血脈!”
云旌目光一凝,電光火石間,所有線索在腦海種串聯!
“所以……你的血脈是于鎮長?”
僵尸的眼睛猛然睜大,瞳孔閃過驚訝,隨即露出欣賞之色:“好個女子!心思倒是通透……難怪是我看重的夫人!不錯!你口中的于鎮長,正是我那個不成器的蠢笨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