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的?
那是哥哥留給他的唯一的血脈,是哥哥嫂嫂生命的延續!
顧遠洲已經在盛怒的邊緣,看向王寧的眼神如同獵豹看到獵物,軍人的血性此時在他的身上顯露無余。
“營長。”
沈音音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卻字字如釘,“這就是這位王老師口中‘嚴師出高徒’的證據!這就是他在一個父母為國捐軀的烈士遺孤書本上寫的字!我家女兒才五歲,翻開哥哥的書,看到的就是這個!她問哥哥這是什么,孩子只能低著頭說,這是他的名字!”
營長顯然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原本他認為王寧因為對顧遠洲不滿拋來推搡一個弱女子已經足夠性質惡劣,可現在……
營長心里跟明鏡似的,從沈音音拿出那張紙條的時候,他就已經大概摸清楚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個王寧!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沈音音轉向面無人色的王老師,冷笑著厲聲質問。
“王老師,你敢不敢當著營長的面,把你寫在顧子琪本子上的字,再寫一遍?敢不敢讓大家比比,這‘大笨豬’三個字,是不是你的‘墨寶’?!”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老師都屏住了呼吸,一邊暗喜這個王老師總算有人收拾了,一邊又害怕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角落里,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老師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從眾人的身后站出來,她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營長……營長同志,我……我可以作證。那字確實是王老師寫的。他……他還說過顧子琪是‘沒人管的鄉下野種’,子琪在班上其實很乖,但總是被王老師各種挑刺!罰站也是常事……”
“對…我也聽見了……”
終于有人敢鼓足勇氣站出來說話,形成一種破窗效應,顧子琪班上的其他科任也老師站出來開始替顧子琪說話。
鐵證如山,人證俱在,王老師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他心里清楚這個營長的來頭,也知道今天這件事可能會對侄子造成很大的影響!
要是影響到了王寧的前途,大哥不會再幫他了!更不會放過他的!
。“營長,這,小孩子不懂事,老師嚴厲點也……”
王寧的臉由白轉青,嘴唇哆嗦著,還想狡辯。
“夠了!”營長一聲大喝,如同驚雷炸響,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
他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目光如利劍般刺向王寧和王老師:“嚴厲?這是嚴厲?!這是惡毒!是侮辱!是往為國捐軀的烈士心口上捅刀子!往他們留下的孤兒身上潑臟水!”
身為軍人,他最清楚戰士們在面對兇險時能夠義無反顧,放下自己的生命放下自己的家人,那都是對國家的信任!
可看看這個混賬,他今天居然在縱容自己的家人羞辱烈士遺孤!
不!或許更加惡劣,不是縱容,而是指使!
營長指著那張刺眼的殘頁,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王寧!你身為軍人,縱容親屬如此欺凌軍屬,欺凌烈士遺孤,你還有沒有半點軍人的血性和良知?!你二叔這身衣服,我看是穿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