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又過了半小時,顧傾城到達醫院。
在搶救室外見到閨蜜,兩人緊緊抱作一團。
許落顏哭得眼睛都腫了,一個人等在走廊里,度秒如年。
情緒宣泄了會兒,她很快平靜下來,摸了摸眼淚有點不好意思。
“把你衣服都弄濕了。”她憋著嘴笑了下,拿紙巾擦顧傾城的衣服。
“是啊,幸好你沒化妝,不然我衣服都成調色盤了。”顧傾城看了看自己肩膀處的淚痕,笑著調侃。
一個小小的幽默,讓周遭氣氛立刻輕松了些。
“你不去找陸醫生嗎?今晚不回學校吧?”
“不回了,我陪陪你,等他下班后跟他一起回去,他現在應該在手術臺上。”
“噢,那也好。”
許落顏母親的手術整整進行了四個小時,頭骨碎裂,右小腿骨折,還有些擦傷和軟組織挫傷。
“手術是成功的,但頭部外傷有些嚴重,病人能不能蘇醒,要看她的意志力。”醫生走出手術室,語帶疲憊地跟許落顏解釋。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謝謝!”
護送著母親去到icu之后,許落顏看著置身在一堆管線中的媽媽,再次淚如雨下。
顧傾城只能徒勞地安慰:“阿姨肯定能蘇醒的,你倒是要考慮下,后續治療怎么辦。”
許落顏的外公外婆在前幾年相繼去世,她有個小姨,但定居外地,也不可能過來長久照料。
而許家……他們肯定早就盼著許落顏的母親死掉,更不可能好心幫忙。
許落顏深深吸了口氣,“我晚上回許家一趟,不管用什么辦法,先要到錢再說。”
“其實錢的事……”
“傾城,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能一直依靠你。這本就是許家欠我媽的,我必須去要。拿不到錢我媽就沒法治病,活不下去,我媽要是活不了,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倒不如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反正我光腳不怕穿鞋的。”
許落顏語調決絕,說話時雙手攥成拳,指關節都泛著冷白。
顧傾城明白,她是在為母親爭口氣,也是在為自己爭口氣。
所以雖然知道她這種方法不夠理智,但也沒多勸,只留了句:“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保護好自己,別太過意氣用事,否則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好,放心,我有分寸。”
快六點時,陸君堯才下手術,回到科室第一時間給老婆打電話。
顧傾城還在重癥監護室外坐著,許落顏這會兒正給家里打電話,已經吵起來了。
她等閨蜜結束通話才上前,“陸君堯準備下班,我要跟他回去了,你這邊……”
“你回去吧,我剛問了醫生,我媽今天應該醒不來,我呆在這兒也沒用,準備回許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