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生,不過是在老娘跟新娘之間過渡。
若到晚年不幸老伴走在前面,那八成還要分分鐘續一個“晚娘”——晚年娘子。
顧傾城本來在訓他的,被他這話一接,突然不知說什么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陸君堯感受到妻子的郁悶,下意識笑了笑想湊過去親親她做為安撫,可又被顧傾城及時推開。
“……”陸君堯皺眉,在心里無聲嘆息。
半年。
半年不能親熱,想想就覺悲慘。
偏偏在他最悲慘的時候,好兄弟還又開始了新戀情——這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個春風明媚,一個天寒地凍。
陸君堯把傾城翻來翻去,渾身手腳都按捏一遍,剛忙完,手機響起。
“喂,浩明……”
陸浩明道:“小叔,顧如意醒了。”
陸君堯神色淡淡:“脫離危險期了?”
“那倒沒有,醫生說她肺部感染嚴重,艾滋病毒已侵犯全身淋巴系統,皮膚也開始出現潰爛,還有其它很多問題。”
陸浩明記不住那些專業名詞,就知道顧如意現在很慘。
“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陸君堯看向妻子,“顧如意醒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看看?”
顧傾城深感意外,“她真是命硬啊。”
“也硬不了多久。”陸君堯解釋:“原本,如果她安心養著,積極配合治療,即便攜帶艾滋病毒,也可以有十幾年甚至更長的生存期。可她不停地作死,如今身體已被掏空,免疫力喪失,病毒侵犯全身組織,拖不了多久的。”
“既然如此,那我當然要去看看了。”顧傾城問他,“你有空?”
“嗯,科室工作安排下就行。”
顧傾城這些日子雖調養不錯,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腰椎還是不能承受長時間站立。
陸君堯扶著她起床,給她換好衣服,然后用輪椅推著她出門了。
在病房悶了半個多月,終于能出門逛逛,顧傾城一路上都盯著外面。
短短數日,路邊的樹已經散盡黃葉,光禿禿了。
車上的電臺正在播放天氣預報,接下來幾日強降溫,可能迎來今冬第一場雪。
她無意識呢喃了句:“要下雪了。”
陸君堯回應:“怎么,你喜歡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