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把人放下,他躬身后退時,脖頸卻突然被女人緊緊抱住。
他抬眸看去,顧傾城睜著眼,濕漉漉的眼眸帶著傷心無辜,定定地看著他。
陸君堯心一軟,只好探身進去,重新抱著她。
顧傾城伏在他懷里,悶悶地不說話,只緊緊摟著他的腰。
這一刻,陸君堯心如刀絞。
他低頭親了親妻子濕濡的臉頰,輕柔地撥開她臉上的發,低聲沉沉地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顧傾城心頭一蟄,抬眸看向他,語調迷糊,卻又清醒:“知道什么?你生病嗎?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到底有多嚴重?”
她定著眼眸,直直地凝睇著男人的眼。
沒等陸君堯說出那兩個字,她再次低啞開口:“陸君堯,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你。你要去國外,我陪你,我能承受所有的痛苦,除了跟你分開。”
顧傾城終究還是陷進去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頭腦清醒,不為愛所困,不為男人心碎。
實際上她做不到。
她無法想象跟陸君堯分開的日子。
這番炙熱真誠,袒露心扉的表白,深深擊中了陸君堯的內心。
他本就不舍得丟下老婆一人,現在又聽她這般訴說愛意,頓時眼眶一熱,嘴巴都忍不住顫抖。
他緊緊抱住妻子,心疼地在她唇邊親了又親,連聲保證:“不會的,我們不會分開。”
顧傾城沙啞地問:“那你還去國外嗎?”
“不去了,我哪里也不去,我陪著你。”他情不自禁地承諾保證。
見慣了妻子獨立清醒又堅強的一面,這樣破碎羸弱的她,讓陸君堯心疼到極點,哪里還舍得離開。
而顧傾城聽他如此保證,心情終于好受了些。
等兩人情緒都平復下來,顧傾城從他懷里坐起,這才認真跟他探討這件事。
“到底是什么病?不能治了嗎?”
陸君堯靜靜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老實交代:“是肝癌,早期,有一定治愈的希望。”
“肝癌”兩個字將顧傾城擊得一懵,但后面的話又讓她稍感欣慰。
起碼還有希望……
這比她料想得已經好很多了。
“既然有希望,我們就好好治療,你瞞著我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只能跟你同甘,不能共苦?”顧傾城有些生氣地質問。
陸君堯沉沉舒出一口氣,低垂著眸,心虛地不敢看她了,“治療過程有些痛苦,你看許落顏母親抗癌的過程就知道了,我不想讓你跟著難受。”
“可阿姨還是扛下來了,許落顏也很堅強樂觀。別人都能做到的事,我們為什么不能?你還想丟下我獨自面對,你以為這樣很悲壯很偉大是嗎?”
“……”陸君堯說不出話來。
他是真寧愿獨自受苦,也不想讓心愛的女人跟著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