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覺得……你比我想象中接受得更快。”陸君堯勾唇,心情好似還不錯。
他原先故意隱瞞病情,怕的就是傾城得知后太過傷心。
現在看來,多慮了。
他陸君堯喜歡的女人,注定不同凡響。
但他知道,妻子并非不焦慮不痛苦,只是她更傾向于理智地解決問題,而非情緒化地沉浸在痛苦中。
顧傾城無奈一笑,心說:我不接受又能怎樣。
她已經很久沒失眠了,前天晚上卻久久難眠,而昨晚又在半夜醒來再也無法入睡。
她知道自己焦慮過度。
但為了不把這份焦慮痛苦轉嫁到丈夫身上,只能盡力調整,并且盡量掩飾。
“我不接受你的病就能好嗎?要是能這樣的話,我學孟姜女哭倒長城又如何。”顧傾城回應了他的話,人也走到電梯前了。
她轉過身,望著高大挺拔的男人,心頭依然濃濃酸澀,但面上偽裝得很好。
“我回去收拾東西了,除了你的衣物,還有我的……接下來這段時間,醫院就是我們第二個家?!彼龢酚^地笑了笑,下頜輕點催促道,“你去忙吧,今天就把工作交接好。”
陸君堯知道她在強顏歡笑,但沒點破,只是忍不住走上前,一手撫摸著她的臉輕輕刮了刮,“行,都聽你的。”
電梯抵達,轎廂門打開,顧傾城跟他拜拜手,轉身走進電梯。
等電梯門合上,隔絕了與丈夫的視線,顧傾城臉上強撐的鎮定,才緩緩落下。
主治醫生的話還在腦海里回蕩。
跟陸君堯說的一樣,這種病就算能治愈,往后復發的概率還是很高。
他們既要樂觀,抱有希望和信念,但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平衡心態。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判了死刑,卻不知什么時候行刑。
縱然頑強樂觀如她,只要想起醫生那些話也依然止不住心潮翻滾,鼻頭酸澀。
電梯里人很多,她默默消沉了會兒,等電梯門打開,走出住院部,站在陽光下,她便又重新振作起來。
回家的路上,宋清漪打來電話。
“喂,一一……”
“傾城妹妹,你今天好些了嗎?”昨晚宋清漪請客,顧傾城借酒消愁哭了一場,把她嚇壞了,一直惦記著打電話過來問問。
顧傾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沒事了,昨晚嚇到你了,我就是突然有點eo,哭完就好多了。”
“噢,這樣啊……”宋清漪還有點不放心,“你跟陸醫生之間,確定沒問題吧?”
顧傾城想著丈夫生病的事不便公開,所以干脆順著她的話撒了個小謊,“我們之間是發生了一點矛盾,不過昨晚已經說開了,現在沒事了?!?/p>
“是吧,我就說肯定有事的,否則你不會哭,你那么堅強清醒的一個人。”宋清漪果然信了這話,并且為找到“原因”感到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