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他淡淡道:“讓弟兄們繼續(xù)休整,炮營按原計劃備著,不必提前啟程。”
“啊?”
地瓜瞪圓了眼,抓了抓后腦勺。
“這不急?等他們到了京城,里應外合,咱們再打可就難了!”
李開拿起一根竹籌,在沙盤上圈出洛陽到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虎牢關。
那里地勢險要,是福王大軍北上的咽喉。
“若咱們現(xiàn)在打京城。”
他指尖點在沙盤上的京城位置。
“天啟帝那點京營不堪一擊,拿下不難。可你想過沒有,福王見京城易主,會怎么做?”
地瓜愣了愣:“他……他還敢來?”
“他敢不來才怪。”
李開笑了笑,竹籌轉向洛陽。
“趙常洵盼這機會盼了十年,可他最怕的是‘師出無名’。咱們若占了京城,他立馬能改口說咱們是‘叛逆’,自己是‘保皇’,然后縮回洛陽,借著‘勤王’的名頭招兵買馬,反倒成了咱們的后患。”
他把竹籌往沙盤中央一插,正插在汴梁地界。
那里是徐州到京城的中途,也是福王大軍必經(jīng)的開闊地。
“可若咱們等著。”
李開的聲音沉下來:“等他過了虎牢關,離京城只剩百里,再告訴他‘京城未破,李開仍在’,你說他來不來?”
地瓜眨了眨眼,忽然一拍大腿:“他得來!他要是不來,‘勤王’的戲就演砸了,洛陽的兵、天下的人,都得戳他脊梁骨!”
“不止。”
李開點頭,目光銳利如刀:“他趙常洵自負得很,覺得五萬鐵騎能碾平咱們這六千鄉(xiāng)兵。去年他九兒子趙少安吃了虧,他心里憋著氣呢。咱們就在汴梁擺開陣勢,讓他覺得能一舉擒了我,既能向天啟帝邀功,又能報兒子的仇,還能順手奪了江山,這餌,他咽得下去。”
地瓜這才明白過來,可還是有些發(fā)緊:“那咱們不成靶子了?五萬對六千,就算有火炮,也險得很啊。”
“險,才有意思。”
李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望向操練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