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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跑（第2頁）

天啟帝打斷他，聲音里滿是嘲諷。

“到時候朕就是個棄城而逃的天子！跟喪家之犬有什么兩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陛下！”

王顯急得直拍大腿：“當(dāng)年太祖爺不也是屢敗屢戰(zhàn)，才定了天下？眼下李開勢大，咱們硬碰硬就是雞蛋碰石頭！不如先退一步，保存實力！您想想，是死守京城被擒受辱好，還是南下重整旗鼓好？”

他又磕了個頭，額頭的青包滲出血絲：“臣愿護送陛下南下！今夜就走！讓京營死守城門，給咱們爭取時間！只要過了長江，李開就追不上了！”

天啟帝盯著帳頂?shù)凝埣y，手指無意識地?fù)钢窖氐牡窕ā?/p>

王顯的話像根救命稻草，可“逃跑”兩個字，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fā)疼。

他是天子，是趙家的龍子龍孫，怎能像鼠輩一樣連夜奔逃？

可……李開的火器轟鳴仿佛就在耳邊，趙常洵被鐵鏈鎖住的模樣在眼前晃。

他打了個寒顫，求生的本能壓過了那點可憐的尊嚴(yán)。

“守城門？”

他啞聲問：“京營那點人，能守多久？”

“撐一夜就夠！”

王顯連忙道：“臣已讓人備好了快馬和船只，從后門出京，沿運河南下，天亮前就能出直隸地界！只要到了揚州，就安全了！”

他看天啟帝眼神松動，又加了把火：“陛下，您是趙家的根！只要您在，江山就還有指望！若是您有個三長兩短，那才是真的完了啊！”

殿外的風(fēng)嗚咽著，像有無數(shù)冤魂在催命。

天啟帝閉上眼睛，一行淚順著眼角滑進鬢角。

他仿佛看到太祖爺?shù)漠嬒裨诘芍约海啥吶峭躏@“留得青山在”的念叨，全是李開大軍壓境的幻象。

“備……備馬。”

良久，他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聲音輕得像嘆息。

王顯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狂喜：“臣遵旨！陛下圣明！”

“別叫朕圣明。”

天啟帝站起身，龍袍的下擺掃過地上的碎玉：“叫親兵來，挑十個最可靠的，帶上玉璽和內(nèi)庫的金銀，其他人……都留下。”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種破罐破摔的麻木：“告訴京營統(tǒng)領(lǐng)，死守京城，能撐多久撐多久。”

王顯哪敢多問，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嘴里喊著：“快！備馬！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