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室的門關上時,他聽見老李在里面說:“筆錄整理一下,按無證經營處理,罰款單開了就讓他走。”
段景宏靠在候問室的墻上,卸下了“段小龍”的偽裝,眼底閃過一絲銳利。
作為臥底,每一步都不能出錯,現在就等離開警局,回到聚寶齋繼續潛伏了。
龍楚雄那邊,想必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候問室的長椅剛坐熱,鐵門上的小窗突然被拉開。
“段小龍,出來。”老李的聲音傳進來時,段景宏正數著墻上的瓷磚縫。
他剛站起來,就看見走廊盡頭站著個穿碎花裙的女人,手里拎著個紅色布包,高跟鞋踩得水磨石地面“噔噔”響。
走近了才看清,那女人竟是葉瀾滄。
段景宏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這姑娘前半小時還在警車里跟他說“流程走完就放你”,怎么轉眼換了身行頭?
他剛要開口,葉瀾滄已經搶先一步,手里的布包“啪”地摔在接待臺上:“警察同志,我是段小龍的愛人,營業執照和罰款都帶來了,這到底咋回事啊?”
“好好地做著生意,怎么就被抓了?”
她說話時故意往段景宏身上擰了一把,疼得他差點跳起來。“媳婦你來了。”段景宏趕緊配合著擠出哭喪臉,心里卻在罵。
這招怎么沒人跟他說過?
老李憋著笑遞過罰款單:“無證經營,罰五千,簽個字就能走了。”
葉瀾滄抓過筆時,狠狠剜了段景宏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回頭再跟你算賬”。
她龍飛鳳舞地簽下“段張氏”三個字,把布包里的現金往桌上一倒:“一分不少,趕緊讓我們走,店里還等著進貨呢。”
走出警局大門,葉瀾滄才松開攥著段景宏胳膊的手。
“你瞪我干啥?”她往路邊的槐樹陰影里靠了靠,碎花裙在風里掀了個角,“這是王隊臨時加的戲,說讓你‘家屬’來接更逼真。”
段景宏揉著被捏紅的胳膊:“那你也得提前跟我通個氣啊,剛才差點露餡。”
“這叫交叉掩護。”葉瀾滄從布包里摸出他的花襯衫,還往警車上瞥了眼,“趕緊換衣服,我送你回聚寶齋,龍楚雄那邊怕是已經等瘋了。”
段景宏剛把襯衫套上,就聽見葉瀾滄又說:“剛才老李跟我說,沐思茅在審訊室一言不發,看來審她怕是要費時間了,但是我們有把握把金玉衣,滇王印的線索挖出來。”
“那就行,不枉顧我用性命拼搏了這一次啊。”段景宏系扣子的手頓了頓,“話說,你這碎花裙哪來的?看著跟你平時穿的沖鋒衣差遠了。”
“道具組借的。”葉瀾滄發動摩托車,轟鳴聲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趕緊上來,再晚趕不上聚寶齋的午飯了。”
風從耳邊刮過,段景宏抓著摩托車后座的扶手笑了。
這當臥底的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