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眼眸微瞇,內心對“裁決之眼”升級后的強大,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只要目標的罪惡值超過四級,無論是街頭惡霸,還是商賈貴胄,在這雙眼睛面前,都將淪為可以隨意操控的提線木偶。
只是,這種操控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念及于此,他嘴唇輕啟,吐出了更進一步的指令:“自己掌嘴,打到我喊停為止。”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立刻在包廂里富有節奏地響了起來。丁坤面無表情,左右開弓,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氣,很快,他那張橫肉叢生的臉頰便已高高腫起。
羞辱性的指令,可以執行。
秦風眼神一冷,測試繼續升級:“拿起地上的玻璃,劃花自己的臉。”
然而,一直機械執行命令的丁坤,在聽到這個指令的瞬間,伸向玻璃碎渣的手臂,忽然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像一臺接收到矛盾指令而即將崩潰的機器。
“自廢手足。”秦風皺眉,冷聲喝道。
丁坤依舊跪在原地,一動不動,陷入了徹底的“死機”狀態。
見狀,秦風略顯失望地嘖了嘖嘴。
他明白了,催眠并非絕對控制,更像是在目標的潛意識里強行植入一段代碼,可以命令其完成大部分行動指令,但當指令觸及到自我毀滅或嚴重自殘時,目標最深處的求生本能,便會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火墻,強行阻止身體的行動。
電視上演的那種,利用催眠讓目標跳樓自殺的橋段,顯然只是藝術加工。
很快,一分鐘的催眠時間過去。
丁坤的身體猛地一顫,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他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和劇痛的額頭,尤其是腦門正中,輕輕一碰就疼得他直抽涼氣。
發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包廂里空空如也,那個敢讓他叫人的小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對丁坤而言,秦風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他的記憶里,完全沒有對方何時離去的畫面。那段長達一分鐘的記憶,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剜去,留下了一片令人恐懼的空白。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膝蓋處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
低頭看去,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兩條褲腿膝蓋處,不知何時已經被玻璃碎渣劃破,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一種前所未有的、源于未知的恐懼,如同毒蛇般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我是誰?我在哪?我剛才……到底干了什么?!